“安德鲁先生,为什么我总觉得我们的屋子里少了些什么呢?”
又是一日傍晚,我合上那本整理着白化病相关资料-如今被我称之为“原作”的书后,向正站在门边纠结是否要出门的安德鲁说道。
心事全都写在脸上了。我边克制自己露出无奈的表情边想道,但淡淡的笑容恐怕还是让他发觉了些端倪。于是我看着他似乎并不刻意地离开门边,而后开始环顾四周。
最终,他把目光落在了那个空落落的花瓶上。
“一定要说的话,”他像是费了很大力气才组织好语言,“你的花瓶里少了花朵。”真的是很难为他和我说上这么一句话了。虽然已经和他住在一起快三周了,但是平均下来我们每天聊不上十五句话。而且,这里面有大部分是我主动去问一些他难以拒绝的问题的。
太恐怖了,内向到一个极端的人;太恐怖了,这个没有普及教育的时代。
“那……我们去买花吧?去花店!”我感觉我的眼睛正亮闪闪地看着他。
但是白化病人是很畏光的,不难看出安德鲁正因我的视线而感到无所适从于是我不得不收敛了些。可而后我竟又直觉性地感受到他的失落,从回避着的目光,到无处安放般的双手。
“我们……?不,算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拖沓,“这会给你带来麻烦的,我不能……”
“没关系啊,反正我在这一块儿的风评也已经不是很好了,这在我的意料之中。”我的语气轻快,安德鲁先生,别忘了我来这儿就是为了您,停留于此也是如此。所以我完全不在乎他们怎么看我,我只关心你的状况,一切。”
“可流言总是会造成伤害的,不管多重多疼,伤口就摆在那儿。”令人欣慰的是,说到这儿的时候他的语速是平常的两倍还要多,“而且会成为一道永久的疤痕,脱离不去。”
我没有立刻回答,而他则是斟酌了半天最后补了句:“我不希望身边的人也遭受无故伤害。”
这番言语让我不禁莞尔:“祝贺一下我自己,花了这么长时间终于成为“你身边的人了。”我半开玩笑地说道,因为我知道,他这话中的“身边”指的一定是灵魂间的距离。安德鲁对我这种有些漫不经心的态度略微显出了些不满,于是我不得不开始解释:
“我的意思是,我以为你还对我保持着警惕,但现在看来,原来我在你的心里并没有那么疏远。”他开口像是想要辩解什么,但最终他只是点了点头:“抱歉,我……没怎么和其他人进行过比较和平的交流……”
“没关系,这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我宽慰道,“虽然说我终有一日要离开,但就现在来说,我们的时间还有很多。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会一直尝试和您交谈的。
“这也是您一直在做的。”他的面容上终于浮现出线笑,“我曾认为我会一直远离人群,但如果事实真的如此,我又向他们所说的“怪物”靠近了一步。”
“但你并不愿如此。”如果不是这该死的疾病,他本能与其他人一样,行走于阳光下,”所以这。算不算……我帮你驱散了些阴霾呢?”
“如果您这么想的话,当然。”他眼角下垂,某一瞬间真的让我认为是来自于天堂的使者。
今天怎么变坦率了,果然长久的友好表示还是有效用的。我不由地想,随后说道:“我的荣幸。不过既然去花店中会令你感到不适应的话,我们不妨去初见之时的那片尾花海。”
这个提议让他的眼睛不由地明亮起来:“当然……这是个好选择,对你我都是。”
“那就麻烦你带路了,因为我已有些记不清去时的路线……”
“我会的。”安德鲁的声音第一次如此令人安心。
他犹豫片刻,最后还是向我伸出了手。那瞬间我的灵魂仿佛颤动了一下,几乎是下意识地,我将手轻搭于上:“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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