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人格“杰克”篇：肆拾柒

不过说到这里，我倒是没有什么嘲讽他的资本了。毕竟在五点半时我终于打理好自己，推开门却未曾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时，我就知道那个孤独了多年的艺术家一定是在画室里苏醒，随后开始了漫无目的的等待。

而如果我偏偏没去的话会发生什么呢？

或许他会来找我，而且是带着受了伤的、兴许还在流血的手腕和心来找我，然后重复一遍上一轮回做的过分事。

但世界上没有如果，当我回过神来时我已站在那扇暗示与预示都极强的门扉前，甚至不曾等我轻叩，它就先开了。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门内传出疲乏的声音，随后一只瘦削的手伸向了我。这种招数甚至都有些见怪不怪了，于是将手搭在他这次未戴手套的掌心。

……

一切都那么自然，他先是领着我去了餐桌前。锋利的刀叉就这么整齐地摆在桌上。而那支他赠予我的，如今失了些生机的玫瑰正被插在一个素净的花瓶里，放在桌子的正中央。而它与桌布上的红色印花交相映衬，格调和谐而有序。

“好吧，你料定了我不会吃早餐，你是对的。”

华特温和地笑了笑，随后拿了份晨报又一次坐在我面前。他似乎如今有点抗拒和我眼神交流，而我也谨遵他的意愿，只是把目光放在早餐茶和抹了果酱的吐司上。

“有什么新鲜事吗？”

我让气氛尽量变得自然，而他只是指尖揉捻着报纸的边缘，随后思索了一下开口。

“疯人院里跑出来的疯子，还有一点无趣的政治要闻……我不知道什么能激起你的兴趣，不过你或许可以自己看看？”

他说着将报纸挪到我面前，我沉思了一下随后摇摇头。

“算了……看到大片的英文我可没办法不想起自己的工作，虽然在这个世界的身份是捏造的，但是我原本的工作也和这个差不多……”

他露出了理解的微笑，随后收回了那份报纸。

“我对你的了解还是太少……不过如今也不需要那些过多的信息了，我喜欢你的神秘派作风。”

“可是那其实挺不平等的吧。”

我无意间的开口似乎又让他的情绪有所波动，他只是自嘲着折叠起报纸，随后饮下一口带有淡花香气的早餐茶。

“你原来是会……在意这一点的吗？”

典型的英伦绅士眼神中流露出些许惊异，一阵强烈的道德损失感涌上心头——然而却又被属于现实的理智狠狠地驳回。

“不，只是的确如此。”

那惊异又在转瞬间化为了讽刺和无奈，随后我们又相互缄默不言。时间无声地死亡，埋没了我与他。那一口热茶让我稍稍放空一些思绪，知觉渐渐朝着外界扩散，又麻木。

“或许在以后，我会尝试去在意的。”

晨间用餐的片段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愉快，但还不算太糟。与他一起整理桌面时我又感到一阵莫名的温馨，于是怀着善意提了一嘴。

“对于其他人？”

“对于你，我知道太晚了，但好过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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