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人格“杰克”篇：拾贰

最终我看到了满桌的甜点，事实证明英国并不是只有仰望星空派这种黑暗料理的。

杰克坐在我的对面，他穿戴整齐，但头发确实有些凌乱。我小心翼翼地举起刀叉，事实上我已经很久没这么吃过东西了，总有种奇异的紧张感。

“好甜。”咬下的第一口那种独属于西方的过度甜腻在唇齿间绽开，“我是说，有种烦恼被消除的感觉。”

“您夸人用的说辞有点像外面的风流女子。”

他一手托腮笑看着我，像是在观赏一件艺术品。但是杰克以好孩子的人格用这个词汇，让我有种不祥的感受。或许是他确实有那么点毒舌？

“在东区待着时间久了就是这样的啦，我也不想的。”我吃的很慢，超标的糖分确实有点烧喉咙了。

“那您觉得我在东区待久后也会这样吗？”

“我不知道。”没思考就脱口而出的回答，“但不论您成为什么样，我总会记得您第一次与我见面的样子。所以我其实并不害怕另一个你，但相对的，也不排斥。”

杰克露出一副释然的表情，我有些不明所以，但他只是喝着旁边的红茶来挡了我的疑惑。

“其实第二次在咖啡店见面的时候，我是有意坐在那里的。”他扯开了话题，但是被他扯开的话题同样令我惊讶，“我总觉得我应该再见你一面，才能把画更完美地呈现。”

“听起来和完美主义者似的，不过也不差。”

“而且我运气很好，只等了不到半天您就来了。”

“那我运气挺差的，接连着找您找了很久才在白天找到。”

“所以在见过夜里的我之后，你并不是想首先找到白日的我吗？”

我竟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点委屈，随后连忙否认：“没，我觉得其实什么时候都没差。所以我当时问你是不是要把两个人格割裂来看，而你肯定的时候，我才打算直接和你坦明我推测的一切。”

“你的思维总能快我一步。”他有些自嘲地笑笑，“而后来我又纠正了你的这种观点，现在看来我简直是多此一举。”

“哪里，在这个几乎没人能认清自己的世界，总要有人来协助的。”我咽下一口蛋糕，“做个老好人对自己又没什么损失。”

“这么看的话，您比我天真多了。”

“那是自然，我也算是被娇生惯养长大的。”

我没多想他话里的含义。

“不过也有些事是只有您自己才会知道的，比如说昨晚为什么会昏迷。”

我沉默了一下，这是属于忘记和解释，也忘记找个好理由了。

“或许和‘他’看到的一样吧，我被恶魔缠上了。”

“好吧，看来您的运气确实出人意料得差。”

我沉默了，感觉这个时候我应该摆出一副他冒犯到我了，我要生气了的姿态。但是和他对视的瞬间我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非常失礼，不要学我。

“您要是能一直这么开心就好了。”

“那我做不到，虽然我的情感确实比较迟钝，但也不至于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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