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息。
无助。
水流淹没整个身体。
沈翊把自己按进装满水的浴缸里,试图用溺毙的感觉逼迫自己回想起那个女人的模样。
一周前被曹栋踹入江中无助恐惧的感觉又回来了,周围漆黑一片,挣脱不开的绳索,强烈的求生欲望让他迫切的想要离开这个水域。
陆漫曼“沈翊!你疯了吗?!”
陆漫曼把沈翊捞了出来,扯过一旁挂着的毛巾暴躁的擦着他的脸和头发。
一开始沈翊给浴缸放水她就觉得奇怪,因为心理阴影沈翊从来不喜欢在浴缸里泡澡,她不知道沈翊为什么突然要这么做,就留意了一下这里的情况。
陆漫曼“这么着急要投胎吗?”
陆漫曼“就算在水里能刺激你的回忆也不能这么胡来啊!”
陆漫曼“万一真呛着出事儿怎么办?!”
陆漫曼“难道你也要丢下我一个人吗?”
沈翊有些后悔,他至少不该在陆漫曼在家的时候这么做,他吓到她了。
沈翊:“我不会丢下你的,永远不会。”
他仰着脸看她,极认真。
眼神坚定,承诺自己会一直陪着她。
陆漫曼心下一阵触动,撇了撇嘴,压住嘴角上扬的弧度。
陆漫曼“就你这个作死劲儿,我怎么敢相信你说的话。”
沈翊:“你可以反复向我确认,我的回答是永远不会丢下你。”
沈翊顾不得自己身上湿漉漉的,抬手环住陆漫曼的细腰,把头埋在她怀里。
陆漫曼“衣服湿了!”
沈翊:“湿了就湿了,反正要换洗的。”
陆漫曼被他的无赖气得敲了一下他脑袋,继而又轻柔的为他擦拭头发。
沈翊:“伊一,明天陪我再去一趟龚医生的诊所吧。”
陆漫曼“好,不过要是依然没办法想起来的话,不可以勉强自己。”
沈翊:“伊一……”
陆漫曼“答应我,好吗?”
沈翊:“好,我不会勉强自己的。”
逆行性失忆。
龚医生告诉他们沈翊七年前的溺水给他造成了逆行性失忆,而最近的再次溺水则刺激了他脑海深处某些记忆碎片,可如果想要完整复原记忆却很难,除非是在某个非正常状态下。
沈翊:“我一直认为任何人,只要我接触过就不会从我的记忆里消失,除了那个女人,她就像幻影一样,我永远抓不住她的脸。”
陆漫曼“想不起来不怪你,毕竟那么久过去了,你又有过心理创伤,我说过不必勉强自己,顺其自然就好。”
沈翊:“我想再试试。”
陆漫曼“你想怎么试?”
沈翊给杜城打了个电话,他想再次尝试让自己处于濒死状态,让杜城到时候帮忙捞他出来,别让他真溺死在泳池里。
杜城:“他真的能想起来那个女人的脸吗?”
陆漫曼“或许吧,至少心理医生说有机会。”
杜城:“沈翊去看心理医生了?”
陆漫曼“三回了,每次都无法看清那张困扰了他七年的脸。”
陆漫曼“七年前他画完我爸的画像后,被人推下过那附近的海里。之后他就再也无法看清那个人的样子了,直到一周前那次事故,他差一点就看见了。”
杜城:“所以他现在想再次刺激记忆然后自己回想起遗忘的事物?”
陆漫曼“嗯,这已经成为了他的一种执念。”
聊着聊着杜城发现池底的沈翊有点不对劲,忙跳下泳池将他拉上岸。
陆漫曼见此去休息室的柜子里拿了两条浴巾,一人一条给他们披上。
陆漫曼“别感冒了。”
杜城去休息室换了身衣服,回来发现沈翊坐在泳池边,旁边的画板空白一片。
杜城:“画不出来也没关系,没人怪你。”
陆漫曼“别把自己逼得太紧。”
沈翊依然一言不发,垂着脑袋不知在想什么。
陆漫曼和杜城对视一眼,相伴离开游泳馆,给沈翊留足了个人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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