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有的办法

“死亡…？”死灵尽可能的忍住心中惶恐，小声的开口询问道，他能感受到和自己相互抵背面向敌人的死亡，隔着衣服一点点弱下去的心跳，和逐渐要捕捉不到的呼吸声。实验体撑着那黑洞洞的眼逼近，将周围堵的水泄不通，心头闷闷的难受，抬眼望已经不能再看到人类的影子，只会有越来越多的实验体往这聚集

“这将会是一场恶战”死灵低声道，发丝舞动着，他突然笑了一下，沉重却又轻缓，“死在这多恶心啊”

死亡终于有回应了，带这些粗重的喘息沙哑，像缺氧的鱼，眼神里散去的犹豫示意着他决定了什么，轻轻的笑着，“对啊…”

实验体一刻也不肯停下它那卡了铁屑似的破嗓门，死灵在分辨出那句‘抓住我’时便以被死亡伸手揽到了怀里，没给那些几乎快要近身的实验体机会，他那对黑色的巨大翅膀唰的刮起阵阵猛烈的风来，沙土激起一片，死亡眯着眼，闭口不言，直直的朝着一个方向，周围冲来的实验体狰狞愤怒的嘶吼一声，即便踩踏着同伴的身子也要跳起来向他们伸出各异的尖刃利爪，数量多的让人头皮发麻

“傻鸟！你在干什么？！…你确定现在的状态能支持你这么做吗”死灵紧抓着他的肩，不安的道，与实验体高度间拉开了一段距离，削弱了那些嘈杂的嘶嚎，这次死灵能听清了，死亡带着笑音，声线缓缓的，到像是在刻意掩盖字句间频繁的呼吸，“别那么紧张嘛…抓紧了，傻狗，小心掉下去”

语气不对，死灵稍微抱紧了些，企图掩盖住那越见浓烈的不安以及不稳的情绪，远处望，昏黄的太阳印的浓灰的天空更加肮脏，视线仿佛盖上了一层薄薄的迷糊刺眼由沙土聚成的黄雾，沉闷

“风水轮流转，上次是你让我逃出实验室，这次该我了”死亡只是自顾自的到，在低语，聚集起焦距有些困难的眼神不知道在盯着哪里——那是一块块各异的融与荒地黄土的灰黄岩石，遭到风化的耸立的巨石呈现着一副怪异的景象，“比我预期的有点远”死亡做着判断

…

“你最好不要找死”

“我不会原谅你”，什么在被拉远，又是什么在流逝，死灵在半天不吭声后终于闷闷的回应道，死亡面朝着前，看不见也不打算去看他的眼睛

“…”他没选择接话，而连接着翅膀根部的深处已经传来阵阵抽筋拔骨般的剧痛，这提醒着他，只能做到这了，“他们不会飞，也爬不上去，对吧”得到了死灵的确认，死亡安静了很久，“那好，现在，我会给你一股力，你尽可能的去够到它”

“…什么？”

“嗯”死亡只是继续平淡无波的道，他的背后已经湿润一片了，撑着死灵的手也有些发虚，“现在，按照我说的做”

“等等！”死灵几乎是惊慌的喊出声，但那人根本就不给他反抗的机会，自顾自的更大声打断他，“踩着我！然后，跳！”

“否则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再来找你！！”

……

太糟糕了，303也不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被一点点的夺取支配权的，或许是刚刚，又或者更早，即便他已经背向恐魔服下了药物。

还在往前迈步的身体将眼前的场景以及恐魔的背影摇晃虚幻后不断的与那片红重叠交错，直至彻底被红取代，他被忘记了身边的存在，看见的是眼前单一色笼着红雾的场景，嘈杂，混乱，混乱到如同炼狱一般，怪物厮杀着，悲鸣着，到最后传入耳朵的只剩一片嗡叫，吵得人头疼，大火在燃起，烧的更烈，更红

思维的挣扎反抗加深了坠落的深度

手中握着那把乌黑的匕首，稚嫩的双手上不是花纹而是布满了的暗红血迹，失控的违背伦理的怪物张着獠牙，撕扯向血肉，研究人员睁这恐惧的眼，血泊里躺着的不只是他的身体

在这具幼年的身体传给303的不是惊恐，而是亢奋，极度的亢奋，就像天生便是这些怪物的领导者是同类是对方不可缺少的存在，而这一切都将在最后，被嚣张跋扈的火焰抹除，世界否认那污浊的存在痕迹，也没人愿意去提，凝结干涸的血迹让匕首一层更比一层腥红

“我以为你会很厌恶它”E的那句话在此刻却是显得如针一般刺耳鲜明

混乱，一团越解越乱的麻，以至于到最后他已经不能再准确分析出，这是他所想到的还是现实，303甩了甩脑袋，顶着诧异的投射过来的目光，将手中的镰刀挥向最近的一个人，恐魔

一颗小石子好巧不巧砸中了恐魔，让他很快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并惊险的闪了开来，胳膊上还是被锋利的镰刀划了道口子，皱皱眉，恐魔没来得及多想，立即往后连退数步，再次躲过了直朝他冲来的镰刀，什么情况？恐魔眯起眼，死死的盯着303，企图捕捉到每一处细节

周围的实验体一下子围了上来，正如一开始那样，他们直直的绕过303身侧朝向恐魔，乍一看又好像以303为首，恐魔知道，接下来不管在发生什么，恐怕都将会在他的意料之外，他要保持着最基础的冷静

伤口处没由来的一阵刺痛，带着点瘙痒，似乎有些怪异……，恐魔奇怪的盯了俩秒便没在有闲空，迅速的用另一只完好的手挥出光剑，精准的抵住303的下一道攻击，俩人不相上下，那些实验体并没有趁乱近身，而是在周围徘徊绕圈，遵循这某种规律，而那仅限于自己在303的一定范围内，否则他将立即被大批实验体围剿制死。

武器的碰撞声不断回响在这片静寂的诡异中，恐魔试图出声让303清醒些，但无济于事，而没由来的一种晕眩差点就让恐魔被钻了空子，迫不得已他与303拉开一段距离，急速的往地上砸出一颗球体，在实验体抓到可乘之机兴奋的靠近之前，无色无味的气体已经蔓延致十米之外，以恐魔为中心的大批实验体抖动俩下便依次朝地重重倒去，得到部分缓冲时间，恐魔还是没有半分好转，半撑在地上喘气，额角敷上一层细密的薄汗，等他决定继续迎上去时，他却意外的发现不在急速靠近的303有些挣扎的往后退步，忌惮什么似的，痛苦的捂着头，就如那些…

实验体徘徊在更远的地方没敢靠近，恐魔缓了一会才没了那种失重感，若有所思的扫视了眼面前甚至说有些怪异的场景，地上被风吹的摇了俩下的俩半金属球体在静寂的环境中发出几声清脆的碰撞卡达声，他突然间意识到什么

芯片…，恐魔慌了下神几步就要上前，而303却在此刻恢复了意识一般再次本能的往后退去，略带慌乱的松开了抓着脑袋的手，他甩了甩似乎想让自己清醒些，抬眼看向恐魔，目光还有些木讷的游移片刻最终定格在伤口上，恢复焦距的眼神划过一丝不知所措，但恐魔打断了他接下来想说的话

“那些不必要的解释就先放在一边吧，”恐魔叹了口气，快速几步上前，“我想是那东西帮了你，但那恐怕不是什么好事，我指的是对你身体里的东西而言”

恐魔示意303看向地上的空壳，神情复杂的看着他一言不发，他明白303的想法，便没在继续这个话题，而是从腰间随身的包袱掏出并扯下一块备用的绷带，绑紧在伤口的正上方，拉紧，一边刻不容缓的继续道，“现在首先离开这个地方，先要阻止这些家伙仅靠拦截控制信号…这种治标不治本的做法是解决不了实际问题的”顿了下，恐魔似乎是想特地强调什么似的，处理伤口的手停了停，看向303，“就算对于冯攸青那少数的“看守者”你可以很好的做到隔绝大量控制信号，但成片，这个想法便过于理想主义”

303愣了好一会，直到被恐魔拽一下潜意识的跟着往一侧跑去，他才有些慌乱的道，“等等！那些看守者，还有我，你是怎么——”

“那傻鸟自以为自己是谜语人！——不过或许他本就没打算替你保密”

恐魔说道，加快速度并伸手拉住了303，赶往那片怪物较为稀少便于隐藏的林地，实验体没有跟上来，在303的周围，他们就像被无视了一般，血液的流通被打了死结捆绑在伤口上方的绷带堵的不通畅，将往上蔓延的疼痛也稍稍缓解了些，恐魔继续面不改色的到，“他的话随便推敲一下也能猜到，更何况能知道冯攸青老窝的人——我想除了你又或者…，其他能死的也都死的差不多了吧”

“那接下来”303皱了皱眉，心底有股怒火，“还能怎么做，阻止它们的只有俩个办法，一个是从根源解决，一个就是中途斩断，直接毁了终端只会让它们彻底陷入无法掌控的状态，对数据无影响，就算使用极端手法斩杀尽绝，被它们血污染的土地会如核污染一般影响到大批动植物，我不希望随便去个地方都会被那些奇怪的生物缠上”

“办法肯定会有的，”恐魔深吸一口气，安抚似的道，“在事情还没有出现结果之前，提前下结论只会让现状更无力”

“听我讲，303，我见过郊外受到污染的环境，也知道靠近城镇边缘的一些村落已经彻底沦陷，你肯定也知道，或者我猜以你的性格可能已经去和那些有毒的异变生物打过交道了，”恐魔突然话语迟钝了一下，微不可查的盯了眼伤口，但时间很短，几乎没有给303发现异样的又继续接过刚刚断了的话

“那种新型的毒目前而言没有研究出医治的办法，你明白我的意思，别再去第二次。我在考察的时候从当地收集了几块实验体的内核芯片，但它们的结构大部分在接触空气后就产生了氧化，无法访问”

恐魔停在一颗树后，这里没有实验体，也很隐蔽，303像在思考恐魔说的话，接到，“这是种极端的密保结构，如果没有重要信息，开发者不会这么去糟蹋自己的东西”

恐魔赞同的点点头，立即道，语气带了点鄙夷，“是根本不会！每一个不管是精细还是粗糙的东西，都会被独立开发者赋予意义”

“…？”

恐魔捂着嘴干咳了俩声，面不改色的转过话题，“偏了，我是想告诉你，肉体没有自带供电功能，想要保留那些数据只能依靠于特殊‘数据库’的连接，这种连接方式类似于我们认知中的控制信号，但实际上要更为复杂”

“通过其中一方，顺着那根‘线’找到并破坏另一方，彻底摧毁‘数据库’，否则那些拥有芯片的实验体就等同于不死”

“只有这一个方法了吗？直接摧毁终端设备也是无效之举…该死的”303略显头疼

林地里的光线稍稍暗了点下来，周遭怪物的喧嚣也往更远的地方赶去了，它们被什么东西吸引了，尽数往notch以及其他几人的方向赶去，而him那边，守堵着尽可能的减少从边缘闯入的实验体，并且不断的往发源地一点点逼去，城市的大门已经在通知下封锁了，少数在外的游民也都赶了回去，这场消耗战不知何时才是尽头

“是，这就是最棘手的，并且这种人的保命手段不少，死不透。至少他找下一台智能设备来重新激活数据库需要点时间，”恐魔继续道，他从外袍的内兜里摸出了几块密封的，保存先对较完好的芯片，“能突破的端口只能依靠摧毁数据库这种保险且没后患的手段，但是目前为止我并没有成功保留有一块能运作的芯片，不管尝试多少次，它们的氧化速度都超乎想象”

303安静了一段时间，冷不丁的道，“如果，不采用间接的方法，而是直接呢？”

“不，数据库只是打比方，我并不知道那是种什么程序，也更不可能会出现破解版”恐魔有些无奈的摇摇头

“没有，我的意思是直接输入密码”303面容不改色，继续道，“你有带智能设备吗？我的…”303将自那一次电话后便彻底没了反应的手环摊开在恐魔面前，有些无辜，而他对那台可怜的便携式电脑最后的印象也在上次与E互掐后便彻底断片了

“…哈？”恐魔质疑的看看303，但还是没有犹豫的解开手环后将其递了过去，“我说，那怕知道那个程序的激活密码，但你又该怎么去找到通往这个程序的渠道——？”恐魔怀里被硬生生塞了俩三张叠好了的纸，还有几篇飘飘落落的掉在了脚边，似乎是些设计图，但恐魔的注意力很快就从上面移了开来，最上方的一张密密麻麻的写着字，字体很秀气

“看红字”303目不斜视的道，盘坐在了地上，手中的动作没有停，反射出蓝色界面的同时手环的侧端也映射处另一个悬空的虚拟键盘，也是蓝色半透明的，303粗略的做着解答，“他是芯片的开发者”

“红字？”恐魔略过上面的内容视线扫到最下方，那是一串操作步骤，“我不敢确定，但手稿是木无知的，据我所知他从来不会和别人合作，更何况是冯从善”，恐魔像是不太敢相信的去反复确认着这些字迹，试图找到些伪装遗漏的蛛丝马迹，“你难到和他也有过交情吗？”恐魔翻看着信纸，继续问到，但很快他的目光便凝聚在了一串数字上，303也望了过来，他扫了眼便直接输入了面前的密码框中，加载符号转了好一段时间

“这是什么，”恐魔盯着数字密码前‘Entity-303’这几个大字，看向屏幕，最后盯着303印着淡淡蓝光的侧脸，以及红色瞳眸中倒映的蓝色界面

303又瞄了一眼，漫不经心的，“芯片名，我认为你是能识别出来的，而且前面也有提到”

界面终于加载出来了，不出所料，芯片密码果然可以成为直接通往‘数据库’的一种捷径，但想要获取访问的权限则还需要通过另一道也是最为关键的门槛，那就是冯从善亲自设定的密码，这是根本不会有人能够知道的，甚至不能使用电脑技术来破译密码，周围已经看不见实验体的身影了，呈现着一副诡异的安静，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猜？那怎么可能猜得出来，303盯着屏幕，最后输入了一串被黑点所隐藏的密码，在按下确定键的时候，他的手被恐魔一把控制住了，是硬生生的扯开的，按在旁边只有缕缕几根有着发黄草尖的秋草的土地上，“303，你这样等同于把自己的操控权亲自送上门去，”恐魔毫不忌讳的和303直直的对视着，直到另一方撇开了望来的目光，恐魔还是那副神情，冷静且严峻“你知道用自己的芯片密码为途径的代价是什么吗”

“密码错误，救不了任何人，而无论成功失败，只要当他接受到入侵通知的同时，你所输入的所有数据都将毫无保留的展示在他的面前，包括控制密码”

“你敢确定它是正确的吗”

风鼓鼓的吹在俩人之间，303显然无法针对这个问题给予准确的回答，因此选择了沉默，恐魔足够耐心的等待了一会，盯着303他叹出口气“你还真是一点都不带变的啊”他将话题重新回到最本质也是他最想问的问题

“赌吗？”

303还是点头了，他很轻松的就挣脱开了恐魔在他点头后便松了力道的手，而这次恐魔没有再去拦，加载界面的图标再次显现在了屏幕上，303没有从那个绕圈的圆环移开视线，缓缓的开口，“死亡曾经告诉我，那个人几乎没有用过新的密码，他与冯从善呆的时间足够长，早已对那儿的密码了如指掌”

“我尊重你的选择”恐魔也看向了界面，此刻捉摸不透的神情让303感到有些不适应以及不安，那抹自始至终挂在恐魔唇边的笑意已经荡然无存了，紧抿着

界面还没有出来，他突然站起身，望向远处的荒漠，最后低头看向303，“我要走了”

什么？

303愣了愣，昂首偏头，可不在等303回复，恐魔已经转身往前迈出了好几步，拉开了远远一段距离，就像那次争吵后，恐魔直直离开的背影一样，而这次，却是格外的平静，甚至什么都没在多说

“…你要去哪？那些实验体很可能就在周围”383起身几步想要上前

“不会，他们大多数已经被其他有生气的人吸引走了”恐魔不紧不慢的道，侧身看向他，“可我得赶往前线支援了，一直什么事都不做，被那白眼抓包了可又我好苦头吃”

“但你…”303欲言又止，余光却瞥到那界面已经加载完成，恐魔笑了一下，“看来那野鸟的话还是可信的嘛，当下关头还是抓紧时间破坏它要紧，冯从善随时都会发现还有另外一个访问者，这是可能是最后的机会”

303迫不得已重新将注意力转移到屏幕上，“……”恐魔久久的盯了一会，用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那么，再见”

再见，对，是要再见了，和恐魔从容不迫的语气不一样的是略显急促离开的脚步，等303能抬头望去已经不能在看见恐魔的身影。他的手心一片湿润，不能在留着了，恐魔朝着军队所在的方向有些踉跄的赶去

可真是该死啊…

恐魔嗤笑着暗骂道

数据库被破坏了，破坏的很彻底，一时间所有的实验体都像失去了支架一般轰然倒地，那放蓝光的机械部件也黯淡下去，像是一堆没有生气的破玩具

为了更好的圆上这个为冯从善编制的谎言，木无知不仅以生命为筹码告诉了冯从善一个错误的密码，也在那个‘数据库’中存放了他的也就是303的部分数据，借此让冯从善误以为303的所有数据都在这个被密封了的‘盒子’中，并迫切的想要得到打开的钥匙

可惜，那就是个谎言，真正的数据早被他藏到世界的哪个犄角旮旯，又或者随着他的那场爆炸一起被埋没在了废墟之中

部分数据的流失让303的大脑陷入一片短暂的空白，在察觉不到任何外界信息的糟糕情况下，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一片死静的黑又或者是白，他分辨不出也无力分辨，这是一种无力的无法言语的剥夺感，经管那只是些无关紧要为了应付别人的数据

没事…303深呼一口气，一如往常没有展露太多情感的面孔除了眼神的空洞涣散与常人无异，他朝着原本恐魔离开的方向走去

萧寒来迟了（）大家五一都要结束了对吧（）

萧寒五一快乐（）

萧寒🌚

萧寒后面还有有一张，感谢还在坚持打卡不离不弃的家人们

萧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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