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新年还有一个月就到了,曙光城充满了过年的气息,守约在门口踩着梯子挂了两个灯笼,然后把借的梯子还给了旁边工具店。
百里守约老张,谢了啊!
百里守约对着工具店的老张道着谢,然后离开了工具店。
回到店里,他刚洗完手,手机就响了起来,守约双眼一眨,拿着手机去后厨。
……
(曙光广场)
现在是晚上十一点半,守约独自一个人站在曙光广场正中心。
这里是曙光广场,当年魔种从地狱爬出来的地方,同时也是曙光守护者带领市民决战魔种的地方——这里是开始,也是结束。
广场中心,七米高的曙光守护者雕像注视着这座城的天空,威严十足。
守约仰望七米高的雕像,喃喃
百里守约他没有这么严肃啊……
他摸着雕塑的底座,然后转身靠着底座坐下,开始思念那个影响了他人生的天使。
这次来广场,他本来是来打魔种的,可这里一只魔种都没有,他就怀疑是不是窃听器出问题了——但是既然来都来了,总要干点什么,他就来雕像下坐会儿。
不知不觉,他哭了出来,眼泪刚滴下来几滴,他就用袖子擦干——但不到五秒眼泪又流了下来。
广场不远处的树林里,婉儿看着在雕像下发呆的守约,她想去安慰他,却不知道他为什么而哭。
……
(12小时前)
婉儿头发凌乱,在电脑桌前对搜寻着神秘狙击手的身份。
婉儿:体重大概75千克,身高180至185之间,眼睛为红色……身材偏瘦……这个狙击手到底是谁啊!”
她摔掉桌子上的资料,趴在电脑桌前陷入沉思。
她查了六十多万人,都没有找到这个红瞳狙击手,光是180以上的就有几万,她根本无法精准搜索狙击手的身份。
她心想:为何他每次都能知道魔种出现的地点,而且每次都和天狼星几乎同时赶到……如果说他一直在窃听天狼星小队,这一切就显得不奇怪了。
婉儿想到这里,突然反应过来,后背挺直,直接向后跌在地上。
自己何必在两百万人口的曙光城通过古板的排除法找一人,她完全可以通过“钓鱼”的方式让他自己现身。
她没把这个主意给队友说——婉儿认为如果让曹操知道他的身份,是一定不会放过那个狙击手的,毕竟两人有这么大的冲突。
为了避免狙击手在发现骗局后混入人群,她特地把“行骗”时间设定在晚上十一点,平时这个点广场早以人烟稀疏了。
……
深夜十点四十分,她使用队里的计算机发了一条“曙光广场出现魔种”的消息就不记成本大招赶往“行骗”现场——为了在狙击手到来之前赶到现场。
她把附近监控给黑了,只要有一颗子弹飞过来,她都能根据监控判断狙击手的方向,然后用手中的陨击之石飞到他面前。
她一直在广场附近的树林坐着,看着附近15个监控画面,但一直没有发现。
三更半夜,她就这么坐在树林里,电脑的蓝光打在她脸上,让她无比疲倦,渐渐打起了瞌睡……
一觉醒来,已经十二点了,她慌张看向监控——什么都没拍到。
婉儿把周围所有利于狙击地点的监控都黑了,而什么都没拍到——要么人跑了,要么狙击手根本没黑他们队的监控。
婉儿:该死……睡着了!
婉儿收起电脑,起身,准备归队,当她走出树林的那一刻,她忽然发现曙光守护者雕像下有一个黑影。
直觉让她立刻会躲进树林里,然后从背包里拿出望远镜,望向那个黑影——果然,坐在雕塑下的那个黑影正是戴着面具的黑衣狙击手。
她在望远镜里,看着第一次注意他的红瞳——自信,但也含有一点沧桑与悲凉,仿佛刚刚经历一场重创。
婉儿:他的眼睛,咋和守约那么像呢?
婉儿感到很疑惑。
那狙击手身着平时狙击穿的黑色西装,坐在雕像底座旁,眼神呆滞,没多久竞哭了起来。
婉儿不知道发生了啥,但知道这个狙击手一定对曙光守护者有什么特殊的感情。
当他把口罩摘下来失声痛哭的那一刻,婉儿呆了。
……
守约挂着泪痕回到门面,他拿出钥匙拉起卷帘门,意外发现馆子灯居然亮着的,婉儿一个人坐在最里面那张桌子前,背对着他。
守约十分惊讶,问她:
百里守约你……你怎么进来的?
婉儿:你今晚没有关窗。
百里守约……
守约明显在迁就她,不但没赶她,还问:
百里守约想吃点啥吗?我待会儿才睡觉。
婉儿本想拒绝,奈何肚子不争气,而且今晚对她的冲击确实太大了,她需要一段时间缓缓,便随手要了碗面。
守约一个人在厨房下面,放佐料,不到五分钟一碗臊子面端上了桌。
婉儿吃着面,也不管这面多少钱,反正她在这吃了一个月干饭从来没给过钱。
守约看着她要哭一样的吃相,开玩笑说:
百里守约咋哭啦?嗦个面跟被人打了一样,平时你赖账可不是这样。
婉儿吃完面,发了一会神,然后对坐在柜台后的守约提出了一个请求:
婉儿:可以让我,知道你的过去和曙光守护者有什么联系吗?
(十三年前)
十多米宽的街道上,一条游行开团队正举着大大小小的牌子,痛斥政府不顾环境采矿的行为。
领头的人,正是守约父亲,他走在队伍前头,高举着一张写着“反对开采新型矿石,还工人的生命!”的牌子。
……
曙光城在几年前发现了一种新矿石,这种新矿石很强的能量,这种矿就一巴掌这么一大块,所具备的能量不亚于2吨TNT,如果进行化学处理,就能解决这座城乃至这个国家的能源危机。
但是,这种矿石具有很强的腐蚀性,不少的矿场工人都死在了木梁被腐蚀后塌陷的矿洞里。因此,在相继出现挖矿工人死亡的事件后,“停矿”的呼声越来越高。
守约的父亲原本是承包挖新矿的矿场——曙光城北江第三矿场的一个小工头,当他看见自己手下的人相继被活埋在矿洞里,并且上头还一直拖赔偿金时,他向上级提出抗议,但回应他的只有辞退书。
被矿场辞退后,他加入“停矿派”,组织工人几次罢工,还组织了几次游行,想要逼迫矿场停止采矿,最终被警方逮捕,锒铛入狱。
年幼的守约永远忘不了,父亲入狱那天对自己说:
守约父亲:“向政府申请全面采矿的人,是曹操……他是在知道风险的情况下申请的”
父亲入狱后第二天,矿洞魔种事件发生,母亲被魔种在街上杀死,父亲在狱中自杀——守约成了孤儿。
那天,矿石的腐蚀程度提高了万倍,靠近矿场的人都被腐蚀成烂肉,并且还有数不清的魔种从矿场里出来……直到曙光守护者出现,他带领市民打退了魔种进攻,并孤身一人把那群魔种赶回去,与它们一起消失在矿场。
经过这次事件,守约被送到了孤儿院,这里有无数跟他一样因为矿洞魔种事件而失去父母的小孩子,但他的心智明显比同龄人更成熟一些。
在孤儿院,他第一次开始维护自己心中的正义——若院里有谁被欺负了,他就和院长告状,后来发现院长从来不管这些,干脆拳头说事,谁欺负弱童,守约就找谁打一架。
这一来一去,守约成了孤儿院里打架打得最多的人,但那些弱童从来不怕他,反而依靠他——他成了那些孤儿的“孩子王”。
他罩着弱小者,有人看不惯他——院长。
由于守约经常在孤儿院里打架,外面传着“城南孤儿院有一个斗殴狂魔欺负别的孤儿”的流言,孤儿院院长早就看不惯他了。
……
八岁那年,学者铠领养了守约……直到今天,守约都还记得那些曾经被他保护的人看着他离开时那种不舍又绝望的眼神,有几个孤儿甚至哭了起来……
走出门外,守约望着身后的孤儿院,痴呆着问:
守约幼年:我要去哪?
铠:新生区。
大手牵着小手,走向守约的新家。
百里守约搬到新生区和铠住在了一起——这里是残余魔种活跃最频繁的区域,守约在这里看第一次感受到了每天都在提心吊胆之间生活是什么感觉。
百里守约搬到新生区不久后开始上学,每天放学学铠哥总早早就在校门口等着他,守约每次都是背着一个蓝书包,穿着白色校服,板着一张脸走出校门,完全就不像一个八岁的孩子。
与此相反,铠似乎从来就没哭过,他老是保持微笑的表情,甚至在这魔种活跃频繁的地方,他能风雨无阻每天准时接到守约。
守约的小手被铠攥在手心里,走在回家的路上,冬日的小雪打在两人肩上,守约的脖子上裹着围巾,身上穿着棉袄,裹得像个企鹅一样,走路一憨一憨的;铠身上穿着简单的西装,脚步健硕,颇有一种“领导下乡”的风范。
忽然,马路旁的垃圾桶传来一阵怪响,守约没放心上,拉着铠往家的方向走,但铠把他拉回来,并让他留在原地。
铠向垃圾桶的方向走几步,然后扭过头对守约说:
铠:你待这别动,我去看看。
说完扭头向垃圾桶走去。
守约坐在原地,看着提刀向前走去的铠。
百里守约永远忘不掉他接下来看到的画面,十年后的今天也一样——垃圾桶里,一只嘴里挂着半根骨头的魔种跳出来袭击已经走到垃圾桶附近的铠,被铠一刀砍掉腿摔在地上,拖着三条腿慌乱逃去。
铠:别想跑!
铠大喊一声,他的脚下出现湛蓝色的六芒星,那星里飞出成千上万的铠甲碎片,盖满他的全身。
就连他的武器,也变成了一米五的大砍刀,铠提着那刀,向逃跑的魔种追去,四秒后一刀结束了那魔种的生命。
守约在不远处双眼瞪得像要掉出来一样——这身铠甲就是传说中的曙光守护者。
铠重新走到他的身旁,对他说:
铠:走吧。
拉着守约的手向前走去。
守约挣脱了他的手,难得主动说了一句话:
守约幼年:我想和你一起守护这座城……
铠回过头,摸了摸守约的脑袋。
铠:你还小,我们以后会有机会并肩作战的。
守约抓住铠的衣角,哭了起来:
守约幼年:我……我什么都没有了,我想有和你一样强的力量,这样我就能保证没有别的人会和我一样了……
铠简直敢相信这句话是眼前这个八岁的娃娃说的,他连忙半蹲,擦着守约眼角的泪水:
铠:别……别哭了……我可以教你一点刀法,可这套铠甲是神的馈赠,我真的没办法教你……
守约幼年:我不介意……我不想有别人再经历一次我的痛苦了……
铠虽然很好奇守约的身世,但从来都没有向守约问过,他怕碰到了守约内心的伤疤,一直没敢问,今天证明他的猜想是对的——守约似乎因为以前的什么事受到了打击。
……
守约开始练习刀法了,半年前在孤儿院“横着走”的霸王练起刀却笨手笨脚,劈块石头都能虎口一阵让刀脱手……
虽然他笨手笨脚,但他没有放弃过,一直到两年后铠在一场爆炸案中死亡都没放弃过……
……
守约回忆到这个地方,声音戛然而止。
婉儿:后来呢?后来呢?
百里守约他死了,我找到了自己擅长的武器——狙击枪,我替他守着曙光城,一直守了八年,等过几天年过了就九年了。
婉儿:这么简单?
百里守约嗯。
婉儿甚至都不过脑回路,下意识判断守约隐瞒了什么,但她也不好问。
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守约和曙光守护者认识还是让她有点脑袋大——这些都抛开不说,她必须要和曹操谈一谈,让曹操给守约道歉。
百里守约见她一直呆着,也不赶她,还给她沏了杯茶,坐在她对面,啥也不干,就坐着。
婉儿呆了很久,接着趁守约回头的功夫,开大离开了。
守约好像早就聊到她会跑一般,丝毫不惊,慢慢站起来看,从衣服里摸出一个小本本,嘴里喃喃着:
百里守约十二月十号,欠钱六块……面钱……反正她也不给钱,丢了丢了……
守约说完就把小本本丢到了垃圾桶里,从此婉儿来吃饭他再也没算过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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