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多事之秋

五十一年正值多事之秋，不止王喜和玉檀，纵使知道太子会彻底倒台的若曦心中也颇为忐忑，想想去年草原上太子看向自己时，那种露骨，贪婪的眼神真令人浑身起鸡皮疙瘩。不禁设想，如果太子去年开口向康熙要自己，那自己现在会是什么光景？

若曦手脚冰凉，犹如寒冬腊月里一盆凉水淋头浇下，打了个冷颤，又出现那种诡异的熟悉感。这种感觉来的一次比一次强烈，以至于这回都出现头脑昏沉，恶心欲呕的生理症状，天旋地转地险些站不住。若曦怀疑自己发烧了，用手贴上额头却温度并无异样。

一阵恍惚过后，若曦阻止自己继续想下去，若真到那种地步，就如敏敏所说的找根绳子勒死自己也不嫁！对太子二立二废，终于被康熙厌弃的遭遇无法给予同情，若曦深呼一口气，莫名涌上来一种劫后余生的轻松感。

捧了茶盘进去，眼光扫了一圈，三，四，八、九、十、十三、十四阿哥等都在座。若曦屏住一瞬呼吸，惊讶于今天人到的真够齐全，定了定心神，轻轻走进去。

屋中一片寂静，康熙正在侧头凝思，轻轻把茶盅置于案上，躬了身子行礼后，转到阿哥们桌旁奉茶。几个阿哥都是正襟危坐，目不斜视，不知道他们在商议什么，个个表情凝重。

几天后，刑部审查出托合齐会饮案，参与“会饮”的人员多达二十余人，除了托合齐父子外，还有刑部尚书齐世武、兵部尚书耿额、都统鄂缮等人。他们都手握一定的兵权，康熙最终认定，托合齐等人在帮助太子胤礽进行会饮谋逆夺位。同时，吏部查清太子辅政期间卖官鬻爵的事实，两事件的爆发，无疑成为了压断骆驼脊梁的最后一根稻草，从而将胤礽送进了深渊之中。

九月，康熙召集诸位阿哥说，皇太子胤礽复立以后，狂疾未除，大失人心，断非可托付祖宗弘业之人，故予拘执看守。

康熙俯视跪着的一众阿哥，神情温和，脸上甚至还微微而笑，但语气是极冷的。如果说四十八年复立太子时，康熙对胤礽有一份慈父仁爱之心，心怀他能迷途知返的侥幸。

那么短短三年间，他在康熙心中的定位就从接班人变成了占座者，暂时为真正的接班人守着位置，替真正的接班人接受来自各方面的明枪暗箭。

二废太子风波表面上看去已平复下来，可更大的争斗才真正展开。

康熙五十年，一桩知名的文字狱《南山集》案爆发，其实戴名世所著《南山集》并无攻击清朝的文字，仅仅在记述南明弘光帝逃亡南京事，用了南明的年号，在当时背景下就是大逆不道。戴家株连三代，此外，刻印者、作序者等无一幸免。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有人揭发十三阿哥在江南办差时，企图包庇为《南山集》做序的桐城派名宿方苞。

十三阿哥早年曾与方苞结交过，单纯欣赏其才华。赴江南审舞弊案时，方苞的家人有上门找过自己，但是身为大清皇子，此等事情上还是拎得清的，时刻谨记四哥的话凡事不掺和，再于心不忍也只劝慰几句便把他们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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