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光明正大

屋里瞬间鸦雀无声，不少人都放轻了呼吸，场面好不容易镇住，李德全意味不明地盯着四阿哥很久，默默低下头候在一旁。

胤禛敏锐察觉到这束视线，开口镇场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低首盯着紧紧抓住自己这只手，前世他弥留之际都没有下定决心把位子传给谁，自己只是帮他做了选择，这辈子要让他看清楚他的继承人只有自己，也只能是自己。皇位，我要光明正大地拿过来。

此时出头被李德全看了去，无疑是冒着被康熙猜疑忌惮的风险，但风险往往与机遇并存，如何与既是父亲又是皇帝的康熙斡旋博弈，胤禛已做好心理准备，这一世必须提前布局，去积极地谋求。

王喜终于提着李太医进来，一阵施救后康熙缓缓醒了过来，入眼便看见胤禛焦急痛惜的眼神，心下深感欣慰，却再无精力说什么，只是吩咐让大阿哥领人先把胤礽看管起来，然后挥手，让大家全部退下去。

若曦默默立在外面，不知是在康熙身边服侍久了已有感情，还是感受到康熙作为父亲对胤礽的偏爱，但最爱的儿子却不堪大用，一次次辜负父亲寄于的厚望，帝王和父亲的双重身份迫使他放弃掉，心痛无奈愤恨交加。尤其康熙的落泪深深震撼了若曦，心底一片哀伤。

胤禛出来后就见若曦在黯然神伤，左手握了握背后的辫子走上前，若曦半天才反应过来作势要行礼，胤禛抬手止住，叮嘱道：“今晚照顾好皇阿玛。”说完抬脚就走，只留一句“也照顾好自己”飘散在空气里。

第二天大阿哥胤禔单独求见康熙，若曦只站在外边，中间什么都听不到，只听到最后康熙直接大声斥骂大阿哥为“乱臣贼子”，大阿哥跌跌撞撞地滚了出来，当晚康熙下旨废太子胤礽转交大阿哥和四阿哥一同看管。

回京已经多日，朝堂后宫仍然暗潮汹涌，不断有大臣出面或真心或假意地奏请康熙收回成命，康熙看完折子后，总是一言不发，谁也摸不透他的心思。若曦虽不知道他现在究竟在想什么，却能肯定最后他会恢复太子的位置，心中微微带着丝莫名的优越感看着那些焦头烂额的大臣，现在若曦最烦心的是镯子怎么还。

紫禁城中门可罗雀，四爷和十三爷本来就不常在宫内走动，只让一个叫小顺子的面生太监送来一个红色丝绸小包，里面躺着一条羊脂玉木兰坠子，只需凑到鼻边就能闻到它的清远香气。若曦收到后就欣喜地戴起来，心口发烫，清凉的皎皎木兰渐渐染上自己的体温。

八爷，九爷，十爷，十四爷却也见不到一眼，那只镯子只能塞到箱子最底层，连同之前送过来的信——现在读着掀不起来丝毫波澜。

人心惶惶中，已经是十一月。三阿哥面奏康熙告发大阿哥用魇镇之术诅咒废太子，后查证属实，康熙龙颜大怒，下谕旨将大阿哥胤禔革去郡王爵位，在府邸高墙内幽禁起来，九子夺嫡中第一位阿哥出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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