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易碎

那天将事情说清道尽，四爷第一反应不是生气反倒很欣慰自己的坦诚相待，他倒比自己想象中的大方的多，感叹自己下意识做的选择是对的。往后四爷和八爷势同水火，自己和八爷的过往就是随时可能引爆的炸弹，埋的越深伤的越痛，不如趁早掘出，以防伤他也伤己。

春节刚过没多久，瞧着御花园里的几树梅花开的正好，若曦忙里偷闲在这里躲清净，闭上眼睛暗嗅，浮动着的香气越发浓郁。耳旁十阿哥的声音响起：“又在发呆！”

若曦睁开眼睛看着十爷微微一笑，九爷、十四爷，还有自塞外回来后再没见过面的八爷都站在后面，时过境迁，再见面已是沧海桑田，俯身请安后就低头静静站着。

九爷泛着冷意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寂静：“听说有人要涌泉相报，今儿就给你一个机会，皇阿玛单独召见二哥都说了些什么？”八爷皱了下眉头但也没出言阻止，十爷茫茫然地看向九爷，面无表情的十四紧紧地仿佛要将若曦盯出一个洞。

若曦心头一跳，李德全的试探原来真实意图在此，当晚除了李德全，自己是最有可能知道谈话始末的人。虽对九爷这么挟恩以报会使自己身处险境心里门清，但事实上自己真的什么也没听见，倒也无所畏惧，于是恭声回道：“奴婢当时守在外间屋子，什么也没听见。”

九爷显然不相信若曦的说辞，冷嗤一声，斜觑着八爷说：“八哥，好好看看吧！这就是你费尽心思的人，我就是养条狗…”

“九弟！”八爷及时打断九爷脱口而出的言语凌辱，“若曦，你先回去吧”，展现素来温文尔雅的品格。

若曦在这些主子面前只有忍耐挨骂的份儿，前几天同款恶毒讥讽的话语入耳，十四默默转头将眼神瞟向别处，十爷担忧地看着自己。说不难过肯定是假的，将近六年青梅竹马般的友情竟比七彩琉璃盏还易碎，强忍泪意，俯身告退。

经过八爷面前时，终究败给于心不忍，用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轻声留了一句提醒：“皇上是很疼太子爷的。”尽人事，听天命，他听不听得进去，怎么理解，都与自己无关。

走出很长距离，十爷追上来拉住若曦，目光直视着她，语气坚定不移地说道：“若曦，不管你喜欢谁，我们都是朋友。”

“嗯，谢谢十爷，奴婢告退。”若曦多少得到些安慰，绽放一个灿烂治愈的笑容。

过了一段时间，康熙为了顺应百官的呼声，让群臣上折子推举一位贤者作为太子新人选，看谁在选举中蹦哒得最欢。若曦暗叹：“好一招钓鱼执法！”对八爷的那句忠告是会让他们放缓谋位的步伐，还是采取更多措施打击二阿哥，以减少皇上对他的宠爱？

胤禛拒绝十三弟推举自己，而是两人共同推举二阿哥。“皇阿玛此举叫引蛇出洞。”十三爷摇了摇头表示：“皇阿玛真不厚道。”

胤禛前世也对皇阿玛这么对付亲生儿子们而寒心，如今倒能理解，至高无上的权力，令人沉迷上瘾，谁出来想要分走一点儿，都是死路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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