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鲜红色的血液从绷带中缓缓渗出,每当它们滴落在砂岩之上,总能在这空荡封闭的洞穴之中产生空虚无比的回响。
冒险者对这样的空虚感到不安,潜意识让他总觉得在火把的光芒无法照亮的区域,有什么危险在悄然靠近。
他想与伤员聊两句来以此缓解这令人不安的气氛,但是在看到对方咬牙切齿的痛苦表情,看到对方手掌上那已经被染成鲜红色的绷带,他打消了这份念头。
“沙沙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负责护送的冒险者本能的停下脚步,警惕的抬头四处观望。
伤员被队友突然的行动吓到了,他咬牙忍着疼痛问到:“怎么……了?”同时目光也随着对方的行为而四处观望。
“有奇怪的脚步声。”冒险者将他的猜测说了出来,伤员有些不敢相信,他也竖起耳朵仔细倾听,但是得来的答案只有空虚中无休止的寂静。
“你……听错了吧。”伤员表现的有些不耐烦:“我们得快点回去,伤口很有可能会感染。”
听错了吗?冒险者不太敢确定。他还在犹豫,而四周无休止的黑暗与伤员轻微的呻吟就好像一双无形的大手,正在不断的推搡着他前进。
时间确实不多了,眼下应当以伤员为重,第一时间返回沙堡地堡处。不过,在此之前。
冒险者拽紧了手中的火把朝前进的道路上掷出,随着火把与他们逐渐远去,前方被黑暗吞噬的道路也变得清晰明朗。
伤员刚想呵斥这位新人冒险者在做些什么,两只足有手臂长,酒桶粗的蚁狮马出现在他们前进的道路上。
数只蚁狮马攀爬在岩壁之上,它们坚硬的甲壳在火把的光芒下反射着如同金属般的光芒,一对如同朱玉般血红色的双眼正紧盯着眼前的猎物不放,两条将近五、六寸的下颚牙是它们强有力的攻击武器。
那对下颚牙随着蚁狮马的呼吸有节奏的颤抖着,几滴如同口水般的粘液顺着下颚牙往下流,粘液的滴答声同血滴声附和,配合着四周死寂与黑暗的环境,组成了一首朗诵死亡的诗歌。
冒险者与伤员下意识的掏出了武器,尽管求生的本能在发出警告,驱使着他们逃跑,但是理性告诉他们:逃跑毫无用处,唯有硬钢才有可能在这种怪物的口中求生。
“队长!前面有光!”一名队员率先发现了一处拐角处微弱的莹绿色光芒,他赶紧小声提醒老队长,老队长示意众人安静,随后带头沿着岩壁向光亮的源头摸索而去。
就在他们将要靠近拐角时,一声震彻整座虫穴的枪响声响起,这声枪响如同一根细针,深深的扎进了老队长的心头,令他心中的恐惧与不安被无限放大。
还没到其他人反应过来,老队长就下达了撤退命令,并且带头朝来时的路跑去,边跑心里边骂骂咧咧是哪个王八蛋开的枪。
枪声伴随着一声哀嚎在这密闭、如同迷宫般的虫穴之中回荡,如同来自地狱恶魔的低语,令所有听到的人感到毛骨悚然。
“bong!”又是一声枪响,不同的是,这一次,枪火就在他们前面蹦现出闪光。
枪声过后,急匆匆的奔跑声与嘈杂混乱的沙沙声在不断的靠近他们,众人急忙摆好架势准备迎击。
一道慌张的身影从拐角处窜出,有人刚要开枪,老队长急忙阻拦,因为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负责护送伤员返回地堡的新员冒险者。
见到老队长等人,冒险者一瘸一拐的朝他们跑去,边跑还边喊着救命,只不过不知为何,他的声音是无比的沙哑,以至于没有人听得清他在喊些什么。
老队长察觉出了不对劲,他赶忙上前扶住一瘸一拐的新人,这时在火把的光照下,众人终于看清了对方惨败的模样。
只见新人身上的衣物已经破败不堪,浑身上下都沾满了鲜血与不知名的浓稠而恶心的乳灰色液体,脸上的惊恐状在见到众人后也未缩减半分。
新人慌慌张张的搂着老队长,嘴巴一闭一合地张的老大,可是呜咽了好一会儿也只说清了一句囫囵的话:
“他被撕成了碎片……!”
说完,新人疲惫的向后倒去,任凭老队长如何晃悠也毫无用处。
“碎片?谁?发生了什么!伤员呢!”老队长对新人怒吼道,尽管他本意并不想发火,但是不知为何此刻他就是控制不住他自己。
怪异的沙沙声如同排山倒海般向他们袭来,这一回不只是老队长,所有人都察觉出了异常,他们集体看向新人出现的那处拐角。
只见从拐角处不断爬出数不清的蚁狮马,这些大型的虫子如同潮水般向他们袭来,势不可挡。
此刻,老队长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为了顾全其他人,他只能丢下昏迷不醒的新人,带领最后两名队员朝洞穴更深处跑去。
即便老队长明白在这如同迷宫般的洞穴中也很难有活下去的机会,但是这至少比与这些可怕的虫潮硬钢活下去的机会更大。
逃命的匆忙,一根火把落在了新人旁边,于是,回头看的人都看到新人瞬间被虫潮吞没,只是在极短的瞬间血肉之躯便被撕裂。
目睹了这一场面,老队长明白了当时新人所说的那句囫囵话究竟为何意。
一具人类的躯体怎能满足如此庞大的虫群,其余没有抢到食物的蚁狮马继续追赶着抱头鼠窜的三人,它们似乎对一切都毫不畏惧,以肉身将火把直接踩灭,同时也为新人的冒险之旅落下了黑暗的帷幕。
下一个,就轮到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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