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恩殿里安静得像坟墓,她静静的背对着我,我轻轻的帮她洗净身子,生怕再弄疼她,她在我怀里抖。
阿琳害怕我。
我把她放回到了床上,这时,她那双死寂一片的杏眼才终于有了几分生息,她不看我一眼,只是静静背过身去。
许诗琳的身躯还在微颤,我试探地轻拍了她的背,可是她没有反应,我小心地拨开她后颈处的墨发,轻柔地吻着她的后颈。
我怕再吓到她,这回已经把她吓狠了。
可她似乎已经放弃我了。
心头忽然涌上不甘和酸楚,我轻声地在她耳边说
李承鄞“阿琳,我是真的…真的……”
我要说我爱她么?
我要说我嫉妒顾小五么?
我要说在深宫里的我冷待她的三年都是做戏么?
阿琳会原谅我么?
我总是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抓不住了,就像小时候总是背着皇后小心翼翼的在后花园里玩,用力地握紧沙子,可是却握不住了。
我想说很多,却不知道该说什么,现在这种情况已经完全脱离了我的预期之中,我强硬的压下心底的不明情绪,只是我还没来得及补充下句,她猛然转身,平日里那双灵动的杏眼看得我发慌,她忽然说
许诗琳:“你比不上他。”
我从没听阿琳用这种声音说过话,像是濒死的悲鸣。
那我呢?我算什么?
我一开始只觉得愤怒,很快,我看到了她眼里一闪而过的无助。
她厌我,怕我,也绝无可能爱我。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是我深宫三年对她的冷言冷语让她寒了心吗?
可她那晚分明说会等我的…
我抬手想摸她的脸,却发现阿琳往后缩了缩,我觉得有些呼吸不过来,她眼里是那样冰凉刺骨的恨意和惧意,我只是轻轻帮她把被子盖好,便再也无法忍受这殿中的死寂,落荒而逃。
出了殿门我才发现我的手在抖,已经入了秋,身上的墨色袍布被吹起,冷极了,我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看殿门。
关紧了便好。
时恩上来,手里拿着棉衣,我默默地披上,一言不发地回了丽政殿。
要尽快解决那群人了,不然再拖下去,阿琳就要食言了。
我忽然想起她那天晚上靠着屋檐,风轻轻的拂过她额角的碎发,她小心地偷看我,怕被我发现,我想着逗逗她,转头对上他的视线,自己却愣了。
她水润润的杏眼闪着微光,我那清澈的眼睛里看到了我自己的倒影,轻柔月光照在了她的脸上也围着她身上的纱衣,似乎是将她整个人卷进了柔澈的月光中。
是了,我的阿琳便是从光中来的。
想着她的模样,心终于安定了下来,她会等我的,等我把这一切都解决了,好好待她。
我要哄她再次喜欢上我,骗着她在我身旁,然后牢牢绑紧她。
……
我曾偷偷去看她,承恩殿里安静极了,只能偶尔听到宫女们的交谈声,许诗琳静静的坐在石桌旁,一动不动的坐着,周围仿佛笼罩了一层阴翳,就像一只易碎的瓷娃娃。
我觉得我有时候很懦弱,像现在什么都不敢做,只能转头逃去。
再见到阿琳的时候,已经是两个月后了,我因为绪娘的死,才能光明正大地见到许诗琳。
她从远处一步一步的向我走来,我强迫自己不过去将她拥入怀中,只见她低眉顺眼地向我行了一礼
许诗琳:“臣妾参见太子殿下。”
她甚至不愿对我展露出情绪,行礼过后,也只是垂着眼到一旁站着,不愿施舍给我,哪怕一眼。
赵瑟瑟委屈的哭着,很快,便将问题的矛头指向阿琳,而许诗琳也没有露出任何情绪,只是淡然处之,我听见她平淡的声音。
许诗琳:“证据何在?没有证据,口说无凭,便算是诽谤他人,尔而为毒妇也。”
我从没见过这样的她,而在看到所谓的证据之后,她只是笑着点了点头,好像是已经猜到了,不为自己做任何解释,像是已经猜到我一定不会相信她一样。
宽袖中的拳头被我渐渐握紧,我终于还是按耐不住问了一句
李承鄞“你没有什么想说的?”
阿琳淡淡的看向我,却只是冷淡的问了一句
许诗琳:“你信我吗?”
短短一句话搅得我心中混乱不堪,我只是急于掩饰,草草的回了一句
李承鄞“我为何要信你?”
我看见她笑了,却没有任何因为我不相信她而委屈的模样,仿佛是早已预料一样,没有任何的不甘,阿琳耸了耸肩。
许诗琳:“那你废了我吧,欲加之罪何以辩之,徒增荒唐罢了。”
她又让我废了她,我看见了她迫于离开的急切,只是气恼的回了一句
李承鄞“你想的倒是便宜”
阿琳被关到冷宫里去了,她那把梳子放到桌上,顶着莫须有的罪名沉默的离开,而从始至终她没有为自己辩解过一句。
她是不是无所谓了?已经不在乎一切了?只是迫切的想要离我远一点,哪怕背上罪名。
待到人都走了之后,我沉默的拾起了桌上的梳子,低头对着它说
李承鄞“你看,她不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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