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哈利慌乱地说,“我知道我不应该――我不是有意的――柜门是开着的――”
“我理解。”邓布利多说。他端起石盆走到书桌前,把它放在光滑的桌面上,然后在桌后的椅子上坐下,招手让哈利坐在他对面。
哈利坐下来,眼睛盯着石盆。盆里的东西又变回了银白色的状态,在他眼前打着旋,泛着涟漪。“福吉先生来时我正在使用冥想盆,我匆忙把它收了起来,想必是没有把柜门关严,它自然会引起你的注意。”
“对不起。”哈利嗫嚅地说。
邓布利多摇了摇头。“好奇心不是罪过,”他说,“但我们在好奇的时候应当小心……真的……”
他微微皱起眉头,用杖尖捣了捣盆里的思想。盆中立刻升起一个人形,是个十五六岁的姑娘,胖乎乎的,一脸不高兴。她的双腿还站在盆里。这姑娘看也不看哈利和邓布利多教授。她开口说话时,也像斯内普那样带着回声,好像是从石盆深处传出来的一样。“他对我使用魔法,邓布利多教授,我只不过逗了逗他。我只是说我上星斯四看见他在暖房后面和弗洛伦斯接吻……”
“可是,伯莎,”邓布利多抬头看着此刻正默默旋转的女孩,悲哀地说,“你一开始为什么要跟着他呢?”
“伯莎!”哈利抬头看着那女孩,小声说,“她是――伯莎乔金斯?”
“是的,”邓布利多又捣了捣盆里的思想,伯莎沉下去了,盆中又变成了不透明的银白色。“那是我记忆里学生时代的伯莎。”
冥想盆中的银光照亮了邓布利多的面庞。哈利突然发觉他是那样苍老。他当然知道邓布利多已经上了年纪,但不知为什么,他从没觉得他是个老人。
“哈利,”邓布利多和缓地说,“在你掉进我的思想中之前,你是有一些事要告诉我的。”
“是的,”哈利说,“教授――我正在上占卜课,可是我――我睡着了。”
他迟疑了一下,以为要挨批评了,但邓布利多却说:“可以理解,讲下去。”
“嗯,我做了个梦,”哈利说,“梦见了伏地魔,他在折磨虫尾巴……你知道虫尾巴――”
“我知道,”邓布利多马上说,“往下讲。”
“伏地魔接到了猫头鹰送去的信。他好像是说虫尾巴的错误被纠正了。他说有人死了,还说他不打算拿虫尾巴去喂蛇了――他的椅子旁边有一条蛇。他又说――又说要拿我去喂蛇。然后他对虫尾巴念了钻心咒――我的伤疤就疼起来了,疼得特别厉害,把我给疼醒了。”
邓布利多只是看着他。
“嗯――就这些。”哈利说。
“噢,”邓布利多平静地说,“是这样,那么,你的伤疤今年还疼过吗?除了暑假里把你疼醒的那一次?”
“没有,我――你怎么知道它在暑假里把我疼醒过?”哈利惊讶地问。
“给小天狼星写信的不只你一个人,”邓布利多说,“他去年离开霍格沃茨之后,我也和他保持着联系呢。是我建议他躲在山洞里的,那是最安全的地方。”
邓布利多站起来,在桌子后面来回踱步,时而把魔杖尖抵到太阳穴上,抽出一条银光闪闪的思想,加到冥想盆里。盆里的思想急速旋转起来,哈利什么也看不清了,只见一片模糊的银白色。
“教授?”两分钟后他轻轻叫道。
邓布利多停止踱步,看着哈利。
“对不起。”他轻声说,重新在书桌前坐下。
“你――你知道我的伤疤为什么疼吗?”
邓布利多仔细地看了哈利一会儿,然后说:“我只有一个推测,仅仅是推测……我想,当伏地魔靠近你的时候,或是当他产生一种特别强烈的复仇意愿的时候,你的伤疤就会疼。”
“可是……为什么呢?”
“因为那个不成功的咒语把你和他连在了一起,”邓布利多说,“这不是一个普通的伤疤。”
“那你认为……那个梦……是真的吗?”
“有可能,”邓布利多说,“我要说――很有可能。哈利――你看见伏地魔了吗?”
“没有,”哈利说,“只看见了他的椅背。不过――本来也看不到什么,是吧?他没有身体,对不对?可是……那他怎么可能拿魔杖呢?”哈利慢慢地说。
“是啊,”邓布利多喃喃道,“怎么可能呢……”
一时间两人谁也没有说话。邓布利多凝视着前方,不时用魔杖尖从太阳穴那儿取出一条银亮的思想,放进翻腾涌动的冥想盆里。
“教授,”哈利终于说,“你认为他正在强壮起来吗?”
“伏地魔吗?”邓布利多隔着冥想盆望着哈利说。又是那种特有具有穿透力的目光,哈利总觉得邓布利多能够完全看穿他,这是连穆迪的魔眼也做不到的。“我还是只能给你一些猜测,哈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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