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约瑟夫醒来时,墙壁上的挂钟刚好敲响了专属午夜的第十二下。沉重迟缓的声音就像一个老态龙钟的迟暮之人,慢慢悠悠地踱过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他躺在床上怔了很久,后知后觉地想起梦中人早已离开了很多年。
约瑟夫坐起身,藏于床头的橱柜中,被并上了一把银制、镂花边的精巧小锁——仿佛只有这样做工细致的锁,才能配得上做柜中物品的囚物。
他打开锁,从里面拿出了一张黑底相片——她在相片上笑得很温柔,身上穿的还是刚刚在梦境中的那件他们曾经去服饰店为她专属定制的“致命温柔”,勾人的姿色和妩媚的身材再配上风情万种表情,让人浮想联翩。
“终究是梦……”
约瑟夫久久地看着照片,把它裱起来立在床头。他大梦初醒般浑浑噩噩地走到主厅,揭开黑色的幕布。
那画上俨然是一位美丽可人的小姐,只是脸上礼貌又生疏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栗……那笑,深邃迷人且不可捉摸。这画简直栩栩如生一般,可惜它的作家却为之不满。
他自认自己是个贪婪的人,在尝试画像铭记无果之后,选择研究灵魂学并且深入相片的探索,最后直至迷恋事物本身。
约瑟夫闭上眼,他似乎又看到那画中女孩把玩着手中的香水,似笑非笑地抬眸问他:“忘忧之香和你的相机比,哪个更重要?”
是梦。
“夫人重要。”
那画中女子只是与梦中一模一样的打扮,手里的东西却很吸睛——她端着一个锥形香水瓶,瓶身上镌刻着有一行小字[Never]。
是余香,亦是相机里无法放下的执念。
“约瑟夫,照顾好孩子们。”
——这是她离开后最后给他留下的一句话。
他们的孩子,克洛伊用了十个月所孕育的他们的骨血——约里德·德拉索恩斯,和克莱尔·德拉索恩斯。
约瑟夫捏着眉心,有时候他会没由头地看着渐渐长大的约里德和克莱尔发笑,因为他每每想到他们母亲的这句话,就感到无比荒唐。
“克洛伊,你错了,”他冰蓝色的眼眸如结冰霜,看着那画中女子,“我之所以抚养他们,是因为他们是你的孩子。”
“我爱你的一切,可你却丢下了我们。”
他叹了口气,心底泛起了委屈的酸,他走进主卧对面的摄影房,撩开幕布。
蓝色的虚影一闪而过,且伴随着玻璃的碎裂,他进到了相中世界,忽然,他扑向了前面一个端庄优雅的小姐,即使她已如石头般冰冷坚硬,男人还是不忍放手。
他抱着她,小声哽咽:“克洛伊,我想你了。”
约瑟夫在摄影房里一直待到了清晨才出来,出来便看到两个小家伙在走廊里追跑打闹。
那个稍大一些的见约瑟夫出来了,立马停下,眼神鄙夷地看着后面的弟弟:“看吧,父亲没去母亲的房间。”
约瑟夫听到他们口中的那个词,眉头适才舒缓了一些,他问:“怎么了?”
“父亲,克莱尔昨晚去您房间里找不见您,就以为您和母亲在一起,”约里德撅了噘嘴,双手抱臂看着眼角还带泪星的克莱尔,“他非要去看母亲。”
“我……”克莱尔攥紧小拳头,明显气不过的样子,“明明约里德也很想看母亲!”
“……你!”
那个大的愤愤转头看着小的,最后也不知如何反驳,便扭头看着高大的男人,天真地问:“父亲,为什么母亲从来没有出来看过我们?”
克莱尔似乎也想知道这个问题,难得与兄长保持相同意见,也擦干眼泪,眼巴巴地看着他们的父亲。
约瑟夫被问住了,眼底的忧伤难以掩埋,他看了一眼走廊深处那个几乎从未打开的房间良久,才道:“……等你们长大了,以后就会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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