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背后》

太阳逐渐升起，阳光一点一点拉短他们的影子，山上的树木不多，夹杂着草木的清香，露水剩的寥寥无几，空中的风带着露水的湿气，令人凉爽，谈话间，已经来到了洞府入口附近。

“七七？你怎么在这里呀？”荧上来第一个惊讶的便是矮个子的七七，呆萌的站在几位仙人的中间，时不时按着自己头上要被风吹飞走的符纸，眼神些许迷茫。

“我来……我来……出诊救人。”七七手指抵着自己的嘴唇，思考了一下，才想起自己到此来的目的。

“出诊？我下手太狠了吗……”荧单手托腮的回忆那天的情景，自己还没有打要害，失血的话应该不至于吧……

“原来是你这丫头出手，看那狠厉，我还以为是降魔大圣，但转念一想，降魔大圣只降妖除魔，从不会对人类下手。”留云借风真君仙鹤般的模样，语气无奈的似乎都能看见她现在眉毛在抽动，如果是化作人型，怕是双手环抱然后准备说教。

“有吗？七七，伤患怎么样了？”荧半蹲着身子，笑眯眯的转移了话题，问比她矮许多的七七。

“还，还好，就是要……修养，我带了，药。”七七指着放在草地上的药草篮，已经用了大半，剩下一些零散的在篮子底，似乎可有可无。

“……如果没有，我们都不至于把度厄请过来，那人类脆弱不堪，又受了那般重的伤，除了度厄已经无人可救了。”留云借风真君有些额头爆青筋，仙鹤的模样已经掩饰不了她咬牙切齿的语气。

“度厄？七七，你也是仙人吗？”荧再次忽略留云借风真君的抱怨点，伸手掏出一个竹筒递给七七。

“嗯，真名……度厄真君。”七七毫无保留的说出名讳，顺手接过荧手中的竹筒，打开上面的盖子，靠近闻了闻，两眼放光。

“哇……是椰奶……谢谢。”

“不用谢，七七真可爱。”

“……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

“帝君大人，风神大人，降魔大圣，还有荧，你们来了，这名人类神志还算清醒，只是身体状况极差，无法起身。”理水叠山真君站在人类身旁，微微行礼，挪开了身形。

男子两眼有些无神，神情恍惚，背靠石头坐起半个身体，消瘦的身体缠了大半的绷带，渗着丝丝鲜血，衣服已经几乎看不出模样，碎的好似布条，破洞百出。

“……摩拉克斯居然救我，真是笑话。”男子听到理水叠山真君对钟离的称呼，发出一声讽刺的冷笑。

“哇，这人谁啊，居然敢直接喊老爷子你真名，真有胆量，我鼓掌。”温迪在一旁笑嘻嘻的像是看好戏，戏谑的语气带着玩世不恭的态度引起男子不满。

“不敬帝君……”

“魈，不必生气，只是称呼而已，并无不妥。”

魈尊重钟离，第一反应觉得这个自大的人类需要教训，钟离自然不会放在心上，拦住了魈的冲动，靠近这个人类，向前走了两步。

“你这么称呼我，那么你应该不曾是我庇护的子民之一，召唤的是梦之魔神的怨念，那么，你曾是梦之魔神的子民，对吗？”钟离说出了他的猜测，对方的脸上浮现一丝诧异。

身后的魈身体一颤，握紧双拳，身旁的荧发觉，走到魈的面前，挡住那个男人的身形，伸出手拉过魈握紧的拳头，对方回了神。

“魈，你手心要出汗了，要我那手绢给你擦擦吗？”

“……无事，还是要弄清楚此人的目的，不然日后对璃月来说也只是个隐患。”

魈愣了一下，放松了自己的心情，当初留下的阴影过多，即使过去了千年，依旧跟随业障日日缠绕在脑海，挥之不去。

“不愧是摩拉克斯，猜的完全正确，那么，我的目的自然也不需要多说，为我们的神复仇，这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男子完全没有害怕的模样，这样的场景与对话似乎都在他的意料之内，一副生死看淡。

“自然，不过你的目的危害璃月，即使我卸下神位，作为璃月普通人的一员，你这样的罪行也是不能原谅。”钟离语气依旧平稳，并没有为此动怒，在阐述这件事的事实。

“呵，要杀要剐随便，反正落到你们手里，没有什么好说的。”男子没有丝毫的悔意，苍白的脸上满是讥笑，将头拗了过去，完全无他们。

“你这话，是打算把对魈做的所有事情都当做理所当然吗？”荧一下便冷静不下来，魈如果不是因为有沉曦仙子在，根本不可能会起死回生，这家伙做了这般过分的事情就想一笔带过？？？

“哎呀呀，老爷子我们闪一下，不然会被误伤的。”温迪看着荧的脸色与火气，连忙上前拉开钟离，两人靠边站了站。

“正有此意。”钟离也非常识趣，虽然清楚了来历与动机，但有些许的不对劲，既然不愿开口，只能请人开口。

“荧……”

“魈，不要拦着我，我不会让他死，我会让他生不如死。”

荧保持微笑，白皙的皮肤掩饰不了额头的黑线，嘴角抽搐，平时温柔体贴的模样一丝不剩，身后照进来的阳光被散发的怨气遮挡，令刚才天不怕地不怕的男子有些胆寒。

“你指金鹏吗？他曾也是梦之魔神的属下，梦之魔神控制他，也是理所当然，谁能容得下叛徒？叛徒死不足惜……额？你想干什么？！”男子轻描淡写的才说了两句话，荧已经忍不住脾气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人提起离背靠的石板有个几厘米。

“你只是被附身的废物，真把自己当梦之魔神了？道貌岸然的指责魈的不是，你有什么资格？

我想干什么？撇开私人恩怨，就以你的行为，我现在只想把你千刀万剐，还可以让你咽不了气，如果不想受这份罪，最好老实告诉我，到底受谁的指使与怂恿。”

荧眯着眼睛，危险像是无形的蟒蛇缠住男子的脖子，让他呼吸不过来，一动不敢动，对方眼神冰冷的就像掉进了永远刮着暴风雪的雪山，暗无天日般的黑暗，心中不知道从哪里冒出的侥幸，假装淡定的冷笑一声。

“呵，为自己的神明复仇何必要别人指使和怂恿？”

“那倒是我形容错了，如果你真的有这个能耐与实力，怎么会现在才实施，所以，到底是谁给予了你帮助，让你这么干的？！”

“砰！”

男子刚想说什么，从洞府深处传来的爆炸打断了他们的对话，黑烟滚滚的冒出来，几人有些愣住，站在一旁的钟离一众神仙淡定的很，喝着端过来的茶水不瞥一眼。

“咳咳，帝君，他身上这个奇怪的东西我研究出来了，是一个指定能量吸收装置，上面残留的能量是……沉曦仙子的？！”留云借风真君从冒烟的房间里挥着翅膀走出来，元素里包裹一块很小圆形像摩拉的铁片，微弱的风元素从侧面的裂痕丝丝泄露，若有若无，几人皆是愣住，皱起眉头。

“留云，指定能量吸收装置上的能量，没有确定错吗？”理水叠山真君停顿，有些不确定的问走过来的留云借风真君，他倒是希望，留云的感知是错误的，对方直接将此物用元素里飘到他眼前。

“理水你是想讽刺我吗？那大可不必，你来感受感受，我若是有半点虚言，以后绝不会说你半句。”留云借风真君话里话外都是刺，理水叠山真君倒是不知道该如何接，魈此刻不动声色的走到理水叠山真君身旁，伸出右手，仔细感受上面散发的能量。

“……是沉曦仙子的，无误。

那此人一开始的目的，并非我，而是沉曦仙子，至于他的复仇之类的发言，目前看来已经不可信了，钟离大人。”魈双手环抱于胸前，平时喜怒不形于色的脸上浮现出凝重，眉头微皱，不论此人目的到底是什么，就单论知道沉曦仙子存在，以及身上有专门的能量吸收装置，这件事已经超出他们预想的范畴，不能小看了。

“嗯？还不打算说实话？那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荧看着男子遮遮掩掩且被戳穿的有些慌乱，但并不打算如实招来，持续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抽出身上的匕首，缓慢靠近男子的脸，脸上笑容令人可怖，散发恶鬼一般的气息，男子的表情没那么淡定了。

“你你你你别乱来！”

“那你倒是说啊，不然我下手没轻没重的，待会儿伤了你哪里可概不负责啊。”

“我、我、我说！我说！我说！你快放开我！”

“早说不就完了，差点手抖把你脸上的皮削下来。”

男子实在是害怕，泪水已经被吓出来，荧不屑一顾的匕首往后一丢，另一只手放开了他，让他坐回了石板上，拍拍手站到魈的身旁，冷漠的盯着他。

“我叫阙烛，的确是梦之魔神的遗民，我们一族一直在研究召唤魔神怨念的术法阵，到我手里的时候，只差一步便能完善。

七天前的清晨，早起准备材料，路过层岩巨渊的边缘，在灌木丛里听到……你们的谈话，知道金鹏这名字便连忙离开，之后在灵矩关撞见了一个奇怪的人，更奇怪的是见过面，只记得他给了我一个装置与一张符纸，告诉我可以通过这个完成召唤魔神怨念的法阵，而且，能逼出扭转生死因果的仙子现身，让她，复活梦之魔神。

但关于这个人的样貌身高穿着一概想不起来了，只知道是一个男人……”他用没有受伤的左手捂着脑袋，无论怎么回想，都想不起来关于那个人的样子，脑袋的刺痛只能被迫停下。

“我说老爷子，你该不会把他脑袋敲坏了吧？”温迪想起钟离和他说的细节，对方脑袋上还缠着绷带，一看就伤的不得轻，还不知道钟离下了多重的手。

“……以普遍理性而论，可能性占了1%，我还是有分寸的。”钟离顿了一下，给出了他的答案，但皱起的眉头似乎更紧了。

“帝君大人，现在该怎么办？”理水叠山真君深感不妙，站在一旁等待帝君的指示，一时间却不知道该如何去办。

“魈，旅行者，温迪你也跟过来，其他人照顾好他。”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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