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不知处到处挂满了白绫,正堂之上放着一只棺椁,虽然蓝夫人一直深居简出,但到底是姑苏蓝氏宗主的正妻,所以有很多人前来吊唁。
现在已经深夜,人们皆已散去,只有蓝忘机身着丧服,一动不动地跪在那里,眼眶通红,脑海里一遍一遍地回放着他与母亲相处的每一段时光。
“蓝湛……”魏无羡走了过来。“我们回去吧。”
可蓝忘机像是没有听见一般,身体僵直,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
“蓝湛……”
魏无羡叫了几声,见那人不应答,索性直接跪在了蓝忘机旁边。
这下,蓝忘机终于有了些反应,他轻声开口:“不必。”
“我从小没有父母,蓝夫人对我像我母亲一般好。”魏无羡忍着想哭的冲动说道。
言下之意,他早就把蓝夫人当做了自己的母亲,所以也应当跪的。
蓝忘机动了动唇,没有说话。
两人静默了一阵,魏无羡又道:“我父母很早就不在了,我甚至都不太记得他们长什么样子,所以我很羡慕你,真的……”
最起码,他不至于因为失去父母而沦落街头。
“蓝湛,我知道你很伤心,可是蓝夫人那么好,那么善良,她也一定不希望你因为她而这么难过。”
“蓝湛,我们回去吧?”魏无羡试探性地扯了扯他的衣袖,声音微微哽咽。
半晌,才听得蓝忘机说了一句:“好。”
静室
虽然夜已深,但两人都没什么睡意。
魏无羡抬头望了望天,天上没有月亮,却有漫天星辰。
他席地坐在门口,又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坐啊蓝湛。”
蓝忘机犹疑了一瞬,还是坐在了他身边。
魏无羡指着几颗更为明亮的星星说:“蓝湛你看,天上好多星星啊。我阿娘说,人死了,就会变成那颗最亮的星星,在天上一直守护着他们最爱的人。”
蓝忘机仰望着星空,眼中的清冷慢慢变得柔软,只是,依旧含着悲伤。
“虽然我从小就失去了我阿爹阿娘,但是我很开心遇到了你们,我觉得一定是我阿爹阿娘在天上守护着我。”
魏无羡定定地注视着夜空,清澈的眼睛里隐隐透着水光。
蓝忘机转头望着魏无羡,袖子里的手微微动了动,终究却是什么也没做。
漫天星光下,两个小小的身影就那么坐着,安静得仿佛一幅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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