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嘟……”
正在警局工作的陈宇接到了顾魏的电话。
“喂。”声音里带着一丝疲累。
“陈宇,你今晚回来吃饭吗?”
“对不起啊宝宝,我今天晚上在局里加班,可能很晚才回去……”陈宇的声音里满是愧疚。
“你要是想我回去,那……”
“不用啦,你要好好工作知道吗?不要分心,但是也要记得吃饭啊……”
“宝宝,我……”
“没事!”顾魏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很轻松。“只是……我们已经很久都没在一起吃饭了……”
有多久了呢?反正很久很久了……
两人沉默着挂了电话。
但是他们都清楚,自己的工作性质注定了他们总是聚少离多,就连平日里给对方发的信息都不能做到及时回复。
但幸运的是,正因如此,他们都更加珍惜对方,从始至终都在努力坚持着这份感情,从未改变。
一个月后,正在办公室里的顾魏接到了陈宇的电话。
“宝宝,我要出任务,你在家要好好的,乖乖等我回来……”
“好,我会照顾好自己。你也要好好的,注意安全,知道吗?等你回来了,我给你做你最爱吃的菜。”
挂了电话后,两人的眉宇间都笼上了一层深深的忧虑。
任务执行过程中,陈宇一人深入敌后,情况十分艰难,如履薄冰。
在即将成功时,陈宇伪装的身份暴露,不幸身亡。
这边,顾魏刚做完一台手术回到办公室,随后就接了一个电话。
“你好,这里是××公安局,我是陈宇的同事,请问您是顾魏医生吗?”
“你好,我是顾魏。”
“有一个十分不幸的消息要告诉你,陈宇他……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牺牲了……”
“你说什么?!”
手中的电话‘砰’地一声落在地上。
不……这不会是真的……陈宇他……怎么舍得丢下自己一个人……
顾魏花了很长时间,不管身边的人怎么劝慰,他仍然不相信那个跟自己说等他回家的人不在了。
“他没死!你们为什么说他死了!他真的没死……真的……你们不要再说了……”
陈宇,你到底去哪了?你说过要我等你回来的……你怎么还不回来?
空荡荡的屋子里,顾魏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空洞的目光不知看向何处。
……
在这所充满回忆的房子里,顾魏日渐颓废,靠着回忆度日,身体一天不如一天。
夜晚,他躺在床上,脑子里混乱一片。睡梦中,他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黑暗中,有人握住他的手,在他的耳边轻声说话。
“顾魏,你说过会好好照顾自己,你又食言了……宝宝,你这样我会心疼……”
顾魏仍旧双目紧闭,却像抓着救命稻草般死死地攥着那个人的衣角,心里想着某种可能,颤抖着声音祈求:“陈宇,我听你的话,我好好吃饭,好好照顾自己,你抱抱我……好不好?”
第二天早上醒来,顾魏回想着昨晚的经历,愈发坚定心里的想法,调养了一阵后便开始投入了正常的工作。
所有人都以为他走出来了,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只是在证明某种可能。
……
一年后,顾魏来到了他和陈宇当初定情的地方,这里是一个很大很漂亮的公园。
他还记得那天晚上,天气很冷,烟花很美,陈宇举着戒指,在绚丽的烟火中青涩而又深情地对他说,以后他会给他一个家。
“陈宇,现在又有谁来带我回家呢……我还能等到你吗……”
在一片欢声笑语中,他低眸轻喃着。
第二天,顾魏破天荒地提前下了班,他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一家蛋糕店订做了一个小王子的蛋糕。
这是陈宇最喜欢的,今天,是他们在一起的纪念日。
等他驱车回到家后,夜幕早已降临。
他用指纹开了锁,房间里却没有预料之中的一片黑暗。客厅内灯火通明,厨房里隐约传来做饭的声音。
顾魏心里猛地一跳,一个令他不敢相信的想法在脑海中渐渐成形。
从玄关到厨房的短短的距离,顾魏好似走在一道狭窄的栈桥上,心里飘摇不定。
厨房里,灯光下,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前前后后地忙碌着。
“陈……陈宇……”顾魏瞪大了眼睛,他张了张嘴,声音艰涩,仿佛好久都没开口说过话。
“宝宝……”陈宇关了火,放下手中的东西,转过身来。
那一瞬,一眼万年。
顾魏通红着眼眶,却站在原地没有动。
这个场景,他梦到过无数次,不知道眼前的景象到底是真是假。
可眼前的人分明朝他伸出了手,嗓音温柔:“宝宝……过来……”
顾魏的双腿仿佛灌了铅一般,拖着步子缓缓走到那人面前。
在距离眼前人只有几步之遥时,顾魏被握住手往前一拉,整个人瞬间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熟悉的气息,温热的触感,都是梦里不曾有过的。
手里的蛋糕‘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陈宇……你真的是陈宇……”
“是我……我回来了……对不起……”陈宇温柔地抚着他的发,眼中饱含着浓浓的深情与歉疚。
顾魏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脑中始终压抑着的神经瞬间绷断,一年多的思念与委屈尽数喷薄而出,溃不成军。
“你个混蛋!这一年你去哪了!你居然敢扔下我一个人等了这么久……你知不知道这一年我是怎么过来的!你知不知道……我好想你……好想你……”
“对不起……宝宝……对不起”陈宇的眼角流下一行清泪,他轻抚着他的背脊,**着他的发丝,一遍又一遍地道歉,任凭他在自己身上发泄似的重重地捶打。
两人紧紧相拥,好久好久,顾魏的情绪才渐渐缓过来。
陈宇松开怀里的人,捡起地上的蛋糕放在桌子上。
他为顾魏轻轻拭去眼泪:“别哭了,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应该开心才是,快过来帮忙。”
“好……”
顾魏的脸上终于露出了这一年来最开心的笑容,擦了擦眼角,跟他一起在厨房里忙活。
切蛋糕,吃饭,顾魏几乎全程都在盯着陈宇看,生怕一个不留神人又不见了。
夜色沉沉,天气寒冷,房间里的温度却是久久不散。
……
第二天清晨,陈宇率先醒来,看了看怀里睡得香甜的人,伸手摩挲着他的脸颊,满眼温柔怜惜。
“唔……你今天不上班吗?”顾魏揉了揉惺忪睡眼,声音里带着沙哑。
“不用,局里给我放了年假。”
“真的?!”
“嗯……”陈宇紧紧拥着怀里的人。“宝宝,这一年……我好想你……”
“我也是,到现在,我都感觉像做梦一样。”
顾魏听着他胸腔传来的有力的心跳,轻声呢喃着。
顿了顿,顾魏又问:“所以这一年发生了什么,可以说说吗?”
原来,那次任务中的陈宇的“死”,是他们将计就计设的一个局。那次的罪犯涉及到一个更大的犯罪集团,所以局里决定让已经“死”了的陈宇伪装成一个全新的身份,深入搜索证据。但这样一来,就必须让那些罪犯坚信陈宇已经死了,才能最大限度地保证陈宇身份的安全性,所以除了局里制定计划的几个领导之外,没有人知道真相。
他出发的前一天晚上,终究是没忍住,来到了顾魏身边。看到深爱的人如此虚弱无助,他的心也在滴血。但是他知道,他身上负有使命,只有彻底肃清毒瘤,他们的生活才能安宁。
陈宇到达目的地后,手机被没收,无法与外界联络。他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他的宝宝,担心他有没有好好吃饭,担心他的身体……一切的一切,都让他思之如狂。
“不过,上天待我不薄,让我平安回来了……”陈宇*了*顾魏的唇,与他十指交扣,心中满是庆幸。
“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顾魏将脸深深埋进他的怀里,呼吸间,尽是让人心安的气息。
……
后来,顾魏也跟医院里请了年假。这一年里,两人抛开工作,做了许多他们曾经想做却没做成的事。
他们一起吃饭,一起看电影,一起逛超市,一起去游乐园……这些在别人看来再寻常不过的事情,对于他们来说却弥足珍贵。
愿他们能一直在彼此身边,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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