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忘机和魏无羡回归云深不知处,待了没几日,又受邀前往清河参加射日之征的商讨事宜。
温晁一伙人被歼灭,魏无羡算是立了头功,而这份功劳自然算在了姑苏蓝氏头上。几大家族齐聚,晚间,聂明玦专门设宴感谢姑苏蓝氏。
除过开宴前聂怀桑跑过来,出于真心慰问魏无羡,其他人则远远地打量着他,那些目光,有佩服,有好奇,也有不怀好意……
但他根本不在乎这些,就像宴席上那些家族的人都在讨论他魏无羡是用了什么古怪的术法歼灭了温晁一拨人,他也权当没听见。
他本来就不喜欢跟这些仙门宗族虚与委蛇地打交道,更何况,他心里正不痛快着。
魏无羡看了一眼身边空出来的位子,手不自觉地抚摸着陈情,心里杂乱得很。
自己这么隐瞒,蓝湛应该是生气了吧……
他一时出了神,连聂宗主对他敬酒都没听见。
众人脸色一变,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微妙。有好事者发现魏无羡没有佩剑,一时间,底下皆议论纷纷。
“这种场合都不佩剑,真是狂妄……”
“不把聂氏和我们放在眼里啊……”
“听说他剿灭温晁他们的时候,手法诡谲,如今又不带佩剑……”
“我看他啊,说不定是弃了剑道,改修了什么歪门邪道……”
蓝启仁清咳一声,魏无羡才反应过来,站起身来,抱歉地对聂明玦躬了躬身:“不好意思,魏某刚刚在想事情,一时出了神没有听见,绝没有对聂宗主的不敬之意,还望聂宗主不要怪罪。”
说完,他倒了一杯酒,仰脖喝了个干净。
聂明玦性子直爽,不是记仇的人,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而且魏无羡也道了歉,他自然也不会放在心上,摆摆手道:“无事。”
随后看了眼魏无羡腰间别着的黑笛,又问道:“如此重要的场合,为何不佩剑?”
魏无羡垂下眼帘,掩盖眼底的情绪,状似毫不在意地答了句:“不想带就不带呗!”
此话一出,厅里瞬间又开始说长道短。
魏无羡像没听见一般自顾自地喝着酒,左右不过就是说他狂妄自大,仗着有点功劳就目中无人云云,他也懒得替自己辩解。
如今他金丹受损,灵力降低,而且使用灵力的话也会影响体内的怨气,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若是带了剑,少不得要被人起哄比试一番,他现在这样肯定是不敌。这种事情,他想想都没劲。
他自己无所谓,就是给叔父他们丢脸了……
魏无羡心里轻叹一声,灌了一大口酒。
忽然,一阵清冽的琴音飘入宴厅。
是蓝湛。
魏无羡心里悸动,认真地听着,眼底的光明明灭灭,一曲终了,他只觉得堵在胸口的郁躁感被疏解了许多。
琴音不息,重复着刚才的曲子。他终于忍不住,也不顾众人作何反应,抓着酒壶直接出了宴厅。
魏无羡走近那间屋子,心里陡然又生了怯意,停了脚步。
他凝望着灯光映在门格上,投射出的蓝忘机端坐抚琴的剪影,耳边清冽沉静的曲调环绕,让他的心也安静下来。
聂怀桑追了出来:“魏兄,你怎么出来了?”
他仔细看了看魏无羡的神色,又问道:“你……怎么有些不开心啊?”
魏无羡一愣,有这么明显吗?
他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只是含糊道:“没事,我就是在里面待得闷了,出来透透气。”
听到外面的动静,蓝忘机息了琴音,凝神细听。
不知道聂怀桑问了什么,他听到魏无羡说了一句‘以前那是小孩儿,谁能一辈子是小孩儿啊……’
虽有一门之隔,蓝忘机却将他语气里的落寞无奈听了个真切。
他想去找魏无羡,想听他诉说心事,可是他更知道魏无羡这个人,虽然平时说话滔滔不绝,可但凡他有什么不想说的事,除非他自己开口,否则谁也别想知道。
蓝忘机眼底有痛色一闪而过,放在琴弦上的手握紧又松开,终是没有推开门。
聂怀桑离开后,魏无羡一个人倚靠在柱子旁。门格上的影子依旧静止不动,琴声却已止息。
他抬头凝望着一片漆黑,什么都没有的夜空,将酒壶送至唇边。
烈酒入喉,烧心灼肺。
蓝忘机仿佛静止一般坐在那里,听着外面若有似无的叹息和渐渐远去的脚步声,眼睫颤了颤,又缓缓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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