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厅里,众人见蓝忘机和魏无羡并肩而来,纷纷满脸的讶然。人人都能看出来,蓝二公子之前都是一脸阴云密布,风雨欲来的模样,今日虽依旧面无表情,但细看之下,眼底却带了几分轻松自在。
底下掠过一阵轻微的私语声,蓝曦臣坐在蓝启仁旁边,两人的眼底却皆闪过一抹笑意。
聂怀桑也是松了一口气,这两个人终于和好了。他取过侍女手中端的酒壶,拿到魏无羡面前,挤眉弄眼道:“魏兄啊魏兄,你可真是嚣张啊……”
魏无羡接过酒壶倒了一杯,随后嘿嘿一笑:“哪里哪里,聂兄过奖了!”
突然,一个威严的咳嗽声传来,聂怀桑顿时收敛了嬉笑,乖乖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不敢再乱动。
魏无羡满脸揶揄地看了眼旁边的蓝忘机,小声道:“恐怕也就只有聂宗主能治得了他!”
蓝忘机面无波澜,只是不动声色地轻轻挑了下眉。
魏无羡笑,举起酒杯对蓝忘机道:“蓝湛,你看今天这么高兴,不如你……”
话还没说完,蓝忘机便轻声截住了魏无羡的话头:“食不言。”
“切……”魏无羡瘪了瘪嘴,径自起身找聂怀桑喝了起来。
今夜他很高兴,埋在心底的话终于说了出来,叔父他们都没有怪他,一瞬间,所有的害怕恐惧仿佛烟消云散,最最重要的是,他和蓝忘机又回到了当初那种最舒服的相处状态,这种感觉很好。
酒足饭饱,月色圆融。
魏无羡不想在房里闷着,直接上了房顶,手臂撑着脑袋,半靠在房梁上喝酒。
忽然,他感受到熟悉的气息,转头一看,发现蓝忘机正端坐在自己身边,两人之间隔了不到几尺的距离。
蓝忘机本就肤色白皙,生得十分好看,此时月洒银辉,映在蓝忘机俊俏的侧脸,令魏无羡不住地往那张俊脸上瞧,心里也不免笑蓝忘机总是一副雅正的模样,就算是上房顶,也照样坐得端正。
蓝忘机侧眼看过去,见魏无羡正手拿酒壶,仰头喝着酒,脖颈线条流畅,有几滴酒从唇角漏出,顺着下巴脖子流淌。
他的眼神仿佛触电了一般迅速躲开,耳尖染上不正常的红,喉间微微滚了滚。
好在魏无羡正喝着酒,并未发现他的异样,只是开口道:“蓝湛,你有没有感觉……这个情景有些似曾相识啊?”
蓝忘机心中微动,侧首望去,魏无羡晶莹的眼眸中含着一丝促狭:“我们第一次交手,可不就是在我们家的屋顶上嘛……我都求成那样了,你这人还死追着我不放……”
说罢,又喝了一大口酒,咂了咂嘴,道:“清河的酒就是烈,还是不如天子笑好喝……”
慵懒的语调并无半分责怪之意,听得蓝忘机的心尖漾开一抹柔意,轻声道:“云深不知处禁酒,你犯了禁,我自然要追你回去领罚。”
想想往日时光,魏无羡的嘴角噙着笑意。可如今却不同于往昔,他眼中的光芒亮了又黯淡下去。
他所有的细微表情,蓝忘机都尽收眼底,心里漫起丝丝缕缕的疼,忍不住道:“魏婴,此道损身,更损心性,我怕你……”
后面的话他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但是魏无羡已经懂了。
他迎着蓝忘机的目光,认真直白道:“蓝湛,我修的并非薛重亥那样的邪术,而是我自己悟出来的。”
听到他提起他在乱葬岗那几个月,蓝忘机脸上显现出关心痛楚之色。
魏无羡见他这幅神色,知道他在想什么,又拿起陈情给他看:“我习的是音律,修的是诡道。你看,这是我自己做的竹笛,说起来……还是受你的忘机琴的启发呢!”
听到他最后一句话,蓝忘机神色一暖,心有所动。他伸手去触碰陈情,指尖所触一片冰冷,笛内的阴气也和自己的灵力相斥。
他担忧道:“你用心神操控怨灵,届时如何能稳住心神?而且修习之时,也如火中取栗,稍有不慎,便会走火入魔,后果不堪设想。”
“蓝湛,你看着我!”
魏无羡看着蓝忘机的眼睛,郑重地举起右手发誓:“我心我主,我自有数。我向你保证,我魏无羡绝对不会有坠入魔道的那一天!”
他的胸膛起伏着,心中激荡,眼中泛着湿意,令蓝忘机心尖一颤,凝望着眼前人:“我信你。”
魏无羡突然释怀地笑开了,拎着酒壶飞身下了屋顶,刚走没几步,就听见蓝忘机的声音。
“魏婴……”
他脚步一顿,瘦削的身影挺立在月色中,额角的发随风轻荡。
“让我帮你。”
魏无羡展颜一笑,心里泛着微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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