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安:对了,你是这厂里的工人么?
江晚安忽然发问,却没有回头。
少年吓了一跳,刚露出寒光的匕首又缩回了身后,
路人:嗯。
江晚安:这厂里仓库晚上没有人值班么?
路人:没有。
正说着话,原本安静的仓库外面传来嘈杂的声音。
车灯的光线从厂房大门的缝隙中照进来,很快传来锁链被拉扯的哗啦声,大门从外面打开了。
车灯的逆光之下,一道高大的身影越过众人,把江晚安一把拉入怀中。
江晚安挣了一下,没能挣脱。
严浩翔将她紧紧地按在怀中,冷冽的声音中夹带着焦灼,
严浩翔:没事吧?
江晚安怔了怔,没有回答。
李飞:江总,实在是对不住,仓库的管理员不知道你还在里面,就擅自把门给锁上了,这也怪我,没跟他们交代一声,我也以为您早就走了。
一旁的李飞咳嗽了两声,示意厂房负责人闭嘴。
江晚安却已经回国神,推了严浩翔一下,俩人分开。
夜幕下,严浩翔的身影挺拔清冷,瞥了负责人和仓库管理一眼,冷冷道,
严浩翔:二十四小时值班都做不到,开什么工厂?
路人:是我们的失误。
严浩翔:失误?没出事这叫敷衍,出了事就叫塞责!
冰冷的声音在夜幕下回荡,厂区众人都噤若寒蝉。
连李飞都忍不住为这帮人捏了把冷汗。
只要严浩翔想,这厂房明天就能吊销所有许可证,直接被查封,甚至夷为平地。
江晚安:整改就行。
江晚安的声音响起,打破了死寂,
江晚安:张经理,值班的人员重新安排就好,没事。
厂区的人还愣着,李飞打圆场,
李飞:还不赶紧谢谢江总。
路人:谢谢江总。
江晚安:没事了,大家都散了吧。
众人散了,江晚安身后那少年看了他们一眼,也转身离开。
江晚安:等等,
江晚安叫住他,
江晚安:你头上的伤得去医院,我们送你过去。
路人:不用了。
话音刚落,‘哐’的一声,一把匕首从他袖子里掉了下来,砸在水泥地面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江晚安一愣,一下子顿在原地。
身后一只大手握住了她的肩膀,传来令人安心的力量,严浩翔目光沉沉,警惕的打量着少年。
少年明显慌张,空气的安静让短短几秒显得格外漫长。
半晌,严浩翔把刀捡了起来,递给少年,一字一顿,
严浩翔:你的东西。
少年的目光紧了紧,
路人:谢谢。
江晚安:哎!
江晚安再次叫住了他,
江晚安:我送你去医院。
严浩翔吩咐,
严浩翔:李飞,送他去医院。
说完这话,他拉着江晚安离开。
临走,江晚安还有些不放心的回过头,看了那少年一眼。
回到家,夜已经深了。
严浩翔骨节分明的手插进领带里,随手扯开,
严浩翔:早点休息吧。
江晚安跟着他后面进来的,就听见这么一句不冷不热的话,原以为又要被他骂一顿,说自己行事鲁莽之类,却没想到他并未说什么,径直回了书房。
夜里,北风将阳台的窗户吹的瑟瑟作响。
江晚安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晚餐没吃多少,导致她胃里有些难受,索性下楼找点吃的东西。
刚下楼,就看到餐厅里一道身影。
严浩翔一手扶着餐桌,一手扶着后脑勺,弯着腰一动不动。
江晚安:你怎么了?
江晚安急匆匆下楼。
严浩翔:没事,
严浩翔抬眸看了她一眼,勉强直起身,
严浩翔:怎么还没睡?
江晚安看着掉了一地的咖啡豆,眉头一皱,
江晚安:你是不是头疼?
严浩翔:不是。
江晚安:我给张医生打电话。
不等她解锁屏幕,严浩翔便握住了她的手,
严浩翔:不用打了,我就是想冲杯咖啡。
看着他面色如常的模样,江晚安将信将疑。
江晚安:泡咖啡,大晚上的喝什么咖啡?
江晚安挣出自己的手,把地上的咖啡豆收拾了,转头去冰箱里拿了一瓶牛奶,倒进了奶锅里,给他热了一杯。
严浩翔:谢谢。
江晚安:不客气,反正是你家的东西。
严浩翔的目光紧了紧。
江晚安避开了他的目光,转身去开冰箱,
江晚安:你去睡觉吧,我找点吃的东西。
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忽然‘砰’的一声传来,江晚安猛地回头,
江晚安:严浩翔!
卧室里。
张真源调整好输液瓶的输液速度,转头叮嘱道,
张真源:大概一个半小时要换一瓶,输到明天早上也就差不多了,早上我再来看他。
江晚安:哎,
江晚安忙叫住他,
江晚安:输完了怎么办?
张真源:输完了你就把他叫醒,让他自己把针管拔了。
江晚安:啊?
江晚安以为张真源在开玩笑。
张真源却一副轻描淡写的语气,一边收拾药箱一边瞥了床上闭着眼的某人一眼,
张真源:反正他自己拔针管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永远有事情比他自己的身体更重要。
江晚安怔了怔。
张真源走后,江晚安给严浩翔掖了掖被子,看着他昏睡的面庞失神。
刚刚在仓库,他冲进来抱住自己时焦灼的样子还印在她的脑海中,从认识他开始,很多次都是这样,他的出现让自己化险为夷。
江晚安摸了摸手腕上那块表。
她其实很清楚,这是严浩翔爱人的方式,有时候让她感动,又有时候让她不安。
翌日。
严浩翔醒来时,江晚安已经去上班了。
房间里还留着几个空的输液瓶,手腕上贴着止血的纱布。
不等他多想,耳边传来手机震动的声音。
严浩翔:喂?
李飞:严总,昨晚您让我查的那个人查过了,厂区的人说,他不是厂区的员工。
严浩翔的眉头皱紧了,
严浩翔:身份查清了么?
李飞:根据医院的记录调查显示,他叫冉跃,家里做海产生意有点小钱,不过他跟家里关系似乎不好,父母离婚再婚没人管他,一直自己一个人在外面打工……
那头的语气顿了几秒,
李飞:这个冉跃,大学都没读完就辍学了,还因为打架斗殴进去过,不是什么正经人。
严浩翔坐在床边,眉头收了收,幽深的暗眸中蒙上一层寒霜。
昨晚见到那少年第一面,他就觉得不太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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