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已经没有了剑鞘的阻拦,两个人之间只差了一步的距离,但那距离就像是一道不可跨越的深渊,谁都不能往前一步。
李白在对面看着她,那双素来张扬偶尔正经的凤眸眼尾有些红了,有那么一瞬间,他是极其害怕白梨萱转身的。
他还在雨中伸手,似乎是耐心的等着她,白梨萱闭上眼睛,叹了口气,复又睁开,眼里是一片清明,她说,“我不跟你回去,你走吧。”
李白身形一晃,表情登时就茫然起来,他喃喃着,“为什么……”
“因为我们只是表面上的夫妻,我们没有拜堂,没有举办过任何仪式,所以我们之间从来都没有什么关系,如果一定要有,那就是我之前流落在外,是你给了我住处,供我食宿,我对你心怀感激,也谢谢你的收留。”
白梨萱平静的阐述事实,李白的脸色顿时僵住了,本来就被大雨冲刷的没几丝血色的肌肤更是惨白如纸。
“只是因为这样吗?”他的眼神有些涣散,带着茫然还有痛色,艰难开口,“因为……我没同你拜堂,我们没有仪式……只是这样吗……”
“是。”白梨萱丝毫不拖泥带水,当即就点了点头。
五雷轰顶莫过于此,绝望如斯。
白梨萱知道这些都是自己当时要求的,但是为了不让赵云加难于李白只能这样说,她实在是不想让李白为了自己跟赵云对着干。
而且她的身份今日貂蝉都说了,以后注定是要给李白惹麻烦的,所以还是这样说比较好,长痛不如短痛。
白梨萱再怎么傻,李白说之前那番话的时候她也知道,李白是喜欢她的。
但是有什么用呢,她自身难保了。
看着李白一动不动的站在雨中,白梨萱有些于心不忍,但到底没敢再做什么,只是转过身来,对赵云说道,“我们走吧。”
赵云点点头,晦涩的看了李白一眼,他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狼狈的李白,毕竟李白在长安城何等风光恣意,如今为了一个女子在雨中沦落至此,实在是骇人听闻。
甚至一时之间,他竟觉得李白可怜。
走出李府大门,有侍卫给撑了伞,李白的声音突然从身后缥缈的传了出来。
“阿瑶,我补给你好不好……”
那声音被雨水冲刷的已经十分微弱了,但是白梨萱还是听的清清楚楚,心中突然咯噔了一下。
……
补给她什么,仪式吗?婚礼吗?
李白,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白梨萱微不可察的轻轻叹了一口气,头也不回的上了马车。
赵云的脸色难看至极,李白后来那句话他也听到了,方才还觉得李白可怜,现在看来简直就是死皮赖脸,也懒得回头去看那个在雨中站着的男人,不管他被淋的个什么难堪样子。
沉着脸探身进了马车,将一切声音隔绝在外。
听不到才是清净。
……
时隔一个多月,又回到了赵府。
白梨萱中午没来得及吃饭,又淋了雨,到赵府下马车的时候,已经全身发热,脚下一软,从马车上摔了下去。
赵云慌忙的把人抱进屋里,又赶紧找管家去请医师。
白梨萱在床上昏迷不醒,难受的眉头都皱起来了,赵云看着她身上的大麾已经湿透,寻思给解下来,结果刚解开,发现白梨萱只穿了一件裹胸。
“……”
赵云一阵面红耳赤,当即又把大麾给凌乱的系了回去。
随即沉着脸快步走到门口,大喝一声,“来人!”
一个侍卫跌跌撞撞的赶紧跑了过来,道,“将军何事?”
赵云的脸不知何故涨得通红,说起话来更是咬牙切齿,直接揪着侍卫的领子,问道,“貂蝉去哪了?”
“貂蝉……貂蝉小姐进宫还没回来呢……”
侍卫吓了一跳,哆哆嗦嗦的应赵云的问话。
早知道赵云今日必定要发火,但谁能想到这火就这么倒霉的轮在自己身上了,侍卫肠子都悔青了,就不该在赵云门前溜达。
赵云的脸当即就沉了下来,似乎是以为侍卫在诓他,道,“还没回来?”
“是,没、没回来……”
赵云当即就把侍卫的领子给松开了,道,“给我找,让她赶紧滚回来见我!”
“是是将军!”
侍卫屁滚尿流的赶紧跑出门了,赵云在门口站了没一会儿,又看见那个侍卫折了回来。
赵云以为他又要有什么屁事,结果那侍卫嘴里匆匆说道。
“貂、貂蝉小姐回来了!”
赵云抬眸望去,貂蝉正被家丁撑着伞往这边走来,随即挥手让侍卫先退下,负手而立等着貂蝉过来。
貂蝉捂着自己红肿的半边脸,眼眶猩红,好在今日让李白看见了白梨萱的真面容,终于把那个女人赶走了。
她走到赵云近前,顿时就觉得自己委屈,把手放下来,让赵云看见自己红肿的脸,颇为委屈的唤了一声。
“子龙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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