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昭君在李白明亮灼热的眼神当中,万家灯火与烟火一同在她眼底寂灭了。
她只是说,早些回去吧。
然后她一个人离开,把李白丢在了百花楼的楼檐之上。
从那之后,他就再未见过王昭君,他抵不住相思煎熬,冲进了后宫,把皇宫的侍女太监都吓坏了。
男子无召不得入后宫,由此可见他的冲动有多么大胆和荒唐。
王昭君在那个建造风格如寒部的宫殿里,背对着他,语气平淡,说道:我父王希望我在长安好好生活,做一辈子寒部的骄傲和长安的荣耀,父母之命不可违,我亦是身不由己,生于寒部,我便要处处为寒部考虑,李白,你今后不要再找我了。
一席话,将他几个月的热血与狂热的内心浇了个彻底。
荒唐。
李白第一次觉得自己荒唐。
他忘了自己是怎么走出皇宫大门的,只记得那天艳阳高照,他觉得阳光太刺眼,拿袖子遮了遮阳光,眼泪顺着侧脸掉在了地砖之上,很快被太阳蒸发掉。
他因为私自入后宫,女帝勃然大怒,后来还是王昭君给女帝带了话,才免了对李白的责罚,关了他三个月紧闭,不得上朝。
他回去之后在百花楼醉了一夜,借着酒劲,对百花楼下追捧他的人说,我李白这辈子终身不娶。
后来,一晃三年过去,李白还是李白,王昭君还是王昭君,他们都是长安城的荣耀,但到底桥归桥路归路了。
再后来,便是在文墨大会他三年之后再被女帝召见入天佑阁。
之后便又是今天。
这些前尘往事李白说的极其淡然,字句简洁,剩下的都是白梨萱自己靠自己脑补,最后她总结出一个答案。
李白还挺可怜。
夜深了,后半夜的夏季是没那么燥热的,带着浓重的露水气从窗口漫了进来。
白梨萱觉得有些冷,再看看李白,他的神色还是那般凝重,但是把那些堆积在心底的事情说出来终究是让他松了一口气。
白梨萱突然就想安慰一下他了。
她伸手拍了拍李白的肩膀,那个大男人就抬起如夜色一般浓稠的眼眸看着她,白梨萱说,“对不起啊,不知道你们之前有那样一段旧事,我以为……你们两个现在只是发展阶段。”
是的,李白从未对她说过三年前的事情,白梨萱也有自知之明,那种伤心事怎么可能搬到一个外人面前去说。
顿了顿,白梨萱有一种自己被蒙了很久的感觉,复又问道,“春花秋月知道这些事吗?”
李白摇了摇头,道,“不知。”
被蒙的感觉这才有些舒缓,白梨萱叹了口气,忽然就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是该安慰,可是安慰又显得多余,自己也不能替李白去做决定,劝他放下,劝他忘了。
今日他能说出这件事,白梨萱显然是觉得李白是信任自己的。
白梨萱并非不懂人情世故,只是此情此景,她再说什么都像是在扒开李白的皮往上面撒盐豆子。
夜深露重,李白坐在床头神思有些缥缈,白梨萱不知道该怎么收尾。
她顿了顿,忽而说道。
“你自己想得开就好。”
别的,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无论怎么说,都像在掺和人家的事情,她做不到在这种情况下去做和事佬。
李白听了白梨萱这句话,愣怔了一下,遂看了白梨萱一眼,然后木讷的点了下头。
“我知道了。”他说,“你早点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他今晚本来预备跟白梨萱说很多东西,但是把那些事情说完之后他就有些疲乏了,好像困扰在他心头良久的东西终于解了封,他有一种全身被抽空的感觉。
李白站了起来,男人的背影在夜色里有些落寞。
他推开沾了露水繁重的门,然后合上,就这样消失在白梨萱面前。
白梨萱思虑了良久,觉得有些困了,本来毫无困意,这会儿也是真的困了,因此李白刚走没多久,她就睡了,只是睡的并不踏实。
……
第二日一大早,李白在李府待了几天之后又去上了朝。
他站在皇宫大门口,等着几个同僚想询问一下这几日朝堂有没有什么变动。
倏然,耳边有车马响动的声音。
李白抬眸望去,看到三匹黑色的骏马,拉着一顶模样精美的轿子在眼前停了下来。
这是一个特质的级别,只有四大美人才有的待遇,寻常人出门只得配一匹马,朝廷重臣也只能四五匹,自从武则天继位之后,便把官员的等级大致规划为一类,因此除了实在特别的勋爵之外,朝廷上的臣子官员可谓是一平秋水。
因此能享受三匹马待遇的,只有那传闻中的四位美人。
李白顿了顿,想看看是谁从车上下来,毕竟身在长安的两个美人都极少入宫。
那轿子掀开了一帘,一个一头短发的男人穿着一身银黑轻铠下了车。
李白:“……”
那男人是赵云,李白顿时就觉得十分扫兴,以赵云的品阶配上几匹马都不为过,只是李白瞧着那轿子,实在是不像武夫的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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