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喧嚣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指向了一个人。
尘阡念感觉自己的手被捏了一下,她无所谓的回应:“一群草履虫而已,习惯了。”
立马有人站起来想反驳,但被陈望舒的视线压了下去。黑发女孩举起自己握住的那只手,语气咄咄逼人:“既然你们吵完了,我先回去了,有异议吗?”
一阵安静。
“那看来没有。”她转身拉起尘阡念,“我走了。”
两人最终在走廊上分道扬镳。
陈望舒关上房门,拉上窗帘,只点燃一根蜡烛。
她从手心拿出了那张沾满血迹的纸。
“宿主,她没有给您原件。这是一比一复刻的。”
“我知道哦~”陈望舒看上去心情愉悦,“所以闭上你的嘴,再让我听到你说一句话。”
她没有接着说下去,而是仔细的去看那张纸。
字迹部分草草扫视几眼,她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那个残缺的图案上。
她抬手,三两笔补全了图案。
那是一朵花。
貌似是鸢尾。杂乱无章的线团在纸上扭曲着,深深浅浅,最深能在纸上划过一道凹痕。最后一笔落下,但动作没有停止。
她在鸢尾右侧的空隙里补上了一笔,又开始涂涂改改。
最后的成品出来了,陈望舒举着纸张,将它放到了蜡烛上面。
烛光跃动,照亮了杂乱无章的纹路。鸢尾盛放着,与罂粟纠缠在一起,藤蔓将两朵花连接,鸢尾在上,罂粟在下。
纸张因为热度而扭曲,陈望舒歪着头,露出一个完美的笑容。
“正位。”
*
尘阡念在给陈望舒塞完纸条后还是回到了大厅。这回她坐在了主位,夜莺小姐站在一旁,没有说话。
她双手交握,撑在桌上,随意的抬眼扫了扫四周。这副轻松的样子与周围人对峙的姿态对比起来,尤为滑稽。
“事情结束,我先告辞。”
夜莺在黑暗中隐去身形,不愿干扰这美妙的一幕。
绝境也许不能激发人的本能,但总能让人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恶意。
年轻女人低笑一声。除了那以外,这是庄园主先生最想看到的。
最先开口的是空军。
玛尔塔·贝坦菲尔小姐,性格耿直,为人仗义,但在这些鲜明的特点之外,她精于计量,心思缜密,明白自己应该在合适的时间做什么,而不是一味地莽撞。
她一脸怒气的拍了拍桌:“不要仗着望舒心地善良就肆意欺负她,她会一次又一次的原谅你但我们不会!”
这话就如同一个开关似的,所有人都将矛头对准了她,铺天盖地的指责与侮辱袭来,尘阡念只是近乎淡漠的用盖子扫了扫茶杯杯口。
青花瓷还是很好看的,庄园主也不是那么没品。
“停一停,先生小姐们,停一下。”
她将瓷器扣住,轻轻开口。
显然这并没有什么用,甚至起了反效果。
“啧。”尘阡念揉了揉眉心,突然毫无征兆的将手中的茶杯砸在地上。瓷器与地面相撞发出脆响,又叮叮当当的碎了一地。
她收回手,放松的靠在椅背上,用那双无机质的半透明紫眸望向已经安静下来的大厅。
她只是重复了一遍:“先生小姐们,我说,安静。”
“看事不能那么片面,为什么不在意过程,仅凭结果就来断定一个人呢。”紫罗兰色的眸子透亮,但又深不见底,像是漩涡一般,让人情不自禁的听她说话。
是的,事情都不会如同表面一般浅显。
比如现在。
尘阡念表面隐隐有些怒意,实际上是不耐烦。
跟这群人说教真麻烦,她可不是什么在意别人看法的人。作为“尘阡念”这么多年来她干的缺德事多了去了,有的是人背后骂她。对她而言,这群人幼稚的行为,言语造成不了任何伤害。
绝对的自我主义。
她做事可不会在意别人的感受,被人欺负了永远都是报复回去。黑色地带的人们私底下不喜欢叫她的代号,只称呼她为“毒蜂”。
看似弱小,但若是触动了底线,哪怕是拼上自己的性命都要同归于尽的疯子。
紫色的眼眸穿过一片喧嚣,落在了窗外右侧的一扇窗上。
与此同时,陈望舒透过窗子,望向根本就无法看见大厅方向。
她笑着转了转手上的钢笔,轻声道:
“你们看见玫瑰就说美丽,看见蛇就说恶心。你们不知道这个世界,玫瑰和蛇本来是亲密的朋友,到了夜晚,它们互相转化,蛇面颊鲜红,玫瑰鳞片闪闪。”
“你们看见兔子说可爱,看见狮子说可怕。你们不知道,暴风雨之夜,它们如何流血,如何相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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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那段出自《萨德侯爵夫人》
意思大概是善恶总是对立却又相互转换。
这里陈望舒大概是想说,明面上她楚楚可怜而若娜·希克则是不折不扣的恶女。
但实际上陈望舒的系统控制了所有人,若娜·希克才是无辜的受害者,她才是想要救下所有人的那个。
但是还有另外一层意思
but我不剧透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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