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辞朝跟着一群男人进了村。村里女人并不多,孩子则更少,男人们领着她几乎穿过了大半个村子,她也没见到几个孩子。
他们在一家破旧屋子前停下脚步。魏辞朝仰头打量。
这是个用泥糊成的屋子,墙体并不平坦,屋檐低矮,偶尔有几片瓦,但更多的是一堆堆稻草充当房顶。
是个人就能看出来这些个破屋烂瓦的主人是个穷鬼。她也装作发现自己被骗的模样,慌张地瞅了周围人一眼,脚步后腿。
“你们…你们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魏辞朝“色厉内荏”地喊道,但她也从这些人口中知道方圆多少里只有这一个村子,单凭一个普通人的力量,面对全然陌生的地方,是绝对跑不出去的。
为首的男人使了一个眼神,旁边两个身强力壮的男人就上前钳制住了她。魏辞朝象征性地挣扎了几下,就放任不管了。
男人扯起嗓子朝屋里喊道:“王拐子!”
他喊得声音极大,魏辞朝都怕他把这个看起来摇摇欲坠的屋子给喊塌了。
等了好一会儿,屋子那扇木门被从内往外推开,发出酸牙的嘎吱声,有个老头子从里面走出来。
他浑身上下邋邋遢遢,蓬头垢面,像是刚睡醒一样,也扯着嗓子回应:
“干什么!”
老头嗓子沙哑,跟塞着粗砂砾一样,离得近了,魏辞朝闻到了一股极重的旱烟味。
她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不去看他。
王拐子脚跛了,一只手拄着拐杖,走的很费劲。从屋里到门口几米远,他走了很久。
因为右脚抬不起来,他的脚擦着地面,发出“呲呲”声。
按着魏辞朝的其中一个男人按耐不住他那么慢,没等王拐子走到跟前就忍不住开口揶揄道:“王拐子,你新买的媳妇到了!”
他们都知道在前一个媳妇献祭了之后,王拐子又在前一段时间买了一个。
“这次的正,你瞧瞧这模样!包你满意哈哈哈…”
说话的男人语气轻佻,甚至对着王拐子挤眉弄眼,周围的几个年轻一点的男人也纷纷附和,甚至还吹起了口哨。
他们完全不顾旁边魏辞朝会怎么想,或者说他们根本不在乎。在这些人眼里,女人都是货物,都能靠钱买到。
而花钱数额的多少,也决定了买到的女人的质量。
魏辞朝忍下把他们那张极尽吐露污秽之语的嘴撕烂的冲动,听着他们编排自己。
谁料王拐子见到她,却丝毫没有一点喜悦之情,在听见那几个人说有新媳妇的时候,整个人都震了一下。
脸上只有错愕,甚至还有些隐晦的恐惧,像是看到了什么凶神恶煞一般。
他在害怕什么?
王拐子表现得不明显,愣了一下之后就回过神来,朝那几个男人摆摆手,“去去去,少跟我开玩笑。”
年轻男人们大大咧咧,完全没注意到王拐子的不对劲,反倒嘻嘻哈哈打成一团。
为首的男人注意到了,但他没想到王拐子会是这样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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