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前言:本章系“筱七”钦点的角色番外,属于我承诺的“进群的前三个可以随便点角色吃番外”范畴之内。
总之正在缓慢连载中,待续!
来吃饭!
小妍无意识地自顾自逃脱以后,神里绫人只是盯着半掩的房间拉门看。而本打算对此无动于衷的他终究还是起身去把它关好,随后脑内流淌的万千思绪不受控制地向他奔涌而来。
什么时候起,他开始关注小妍的一举一动、并为之不断感到莫名而陌生的悸动?他明明自诩不论对谁都保持着那副讨人厌的虚伪又傲慢的嘴脸的,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再也无法对她说谎了呢。
神里绫人:啧。
感到自己正陷入自责与愧疚的沼泽地污泥里的神里绫人捂住下半张脸,轻啧出声。
为什么沉沦?又为什么偏偏是她?
他实在讨厌事物逐渐脱离控制的感觉,因为这使他感到被动。毕竟显然不管在什么地方陷入被动都不是好事,无论官场情场。
神里绫人目光下移,看向自己那双在外出席重大场合时通常会以黑色皮革手套遮掩的手,指腹与指节布满这些年练习剑术留下的痕迹。茧随着他的手舒展而起伏,像在他指尖跌宕的蜿蜒山丘,又像本该无情的冰冷刀剑在他双手上留下的不灭吻痕。
神里绫人被淹没在海一样的回忆里。
而无关风月的追念像翩跹灵动的蝴蝶,停歇在某个不经意的记忆隙间,轻缓地翕动着双翅。
他想起早衰的父亲,想起用情至深于是随之病逝的母亲;想起一张又一张或谄媚或厌恶的脸,想起当年为了力挽狂澜而不择手段的自己脸上扭曲虚伪的笑。
然后他想起当年绫华好像也是这样。
神里绫人第一次注意到妹妹绫华不再是以前那个需要保护的小小女孩这点,是在某个平常的早晨。他跟妹妹比试神里流的剑术,本打算把力度掌控在能将将好赢过绫华又不伤到他的区间……
而妹妹运用神之眼的力量,毫不留情地击败了因惊诧和犹豫而轻敌手软的他。
这是神里绫人第一次领略到“生长痛”的魅力。
手合用的木刀被击落在地,神里绫人只记得自己略微失神地看着那柄刀,勉强缓缓收敛起脸上欣喜又失落的矛盾神色。但他不记得最后他脸上露出的是什么表情了。
神里绫人:……我输了。
他展露的是欣慰的笑容吗?也许吧。
神里绫华:哥哥……!没事吧?
而绫华把木刀放下,蹲下观察他手上是否有伤、伤势又如何,眉眼间满是焦急。
神里绫华:手……有没有受伤?
神里绫人:没事的,绫华不必为我担心。
而神里绫人的思绪在被绫华关照时像今晚这样恍惚地飞向很远很远的地方。
事实上,因为父母早逝,他对绫华有一种近乎父亲的感情。以前绫华害怕打雷,会在一些雷雨交加的夜晚一个人抱着枕头被褥,边害怕地抽泣着边悄悄拉开他的房门。
那段时间,她整颗心都因为父母先后逝去而浸泡在积水一样的巨大苦痛中。每当雷声将至,绫华的眼眶就湿漉漉的,好像窗外永不停息的大雨。而那时的神里绫人没有一个晚上睡得安稳踏实,因为只要他轻微地翻身,绫华就会哭着问他“哥哥,你不要离开好不好”。
后来绫华逐渐长大,不再害怕打雷的声音,也从他那里明白了“雷声是大御所大人的倾诉”。可神里绫人仍然习惯性地在雷雨天会等待一个半高的小小身影出现在半掩住的房门口,尽管他很快就会从过去里抽离出来,随即投身繁杂忙碌的政务。
神里绫人其实也害怕过很多东西,鬼怪、黑暗、孤独,以及在鸣神国土上仿佛永不停歇的隆隆雷声。正常小孩会害怕的事物,他也理所当然地会感到害怕。
但只因为他比绫华年长几岁,年长几岁的人自然有那几岁的自尊。只要想起绫华、想起神里家,那么他就只能挺起胸膛装作强大,而不能向他们表现出软弱的模样了。
他又想起绫华刚开始学书画那段日子。被压抑天性的妹妹偶尔也会小声嘟囔抱怨着自己不想再被拘束,想一直玩寻常百姓家小孩玩的手鞠游戏、想一直吃苹果糖金平糖吃到烦腻吃到那股恼人的甜香从她的房间流窜去厨房。
那时的神里绫人虽然并不像其他正处在愚昧年纪的青春期少男一样容易冲动,却依然会因为珍视的妹妹随口的抱怨而毅然决然地砸开自己的陶瓷小猪存钱罐,金灿灿的晃眼摩拉流了满地,他就一枚一枚拾起来。
然后对家仆不管不顾,他径自跑向稻妻城内最繁华的道坂街巷,把妹妹想吃的零食买回来再向父亲请假把剑术练习翘了去陪绫华玩手鞠。
神里绫人一点都不心疼在绫华身上花钱。因为绫华是他所珍视的妹妹,和爸爸妈妈一样,都是他这辈子愿意倾尽全力保护的亲人。
两个都还只是小孩的人快乐地笑着,玩闹了一整天。
这样胡闹的时间并不很多,因为父母对兄妹二人都寄予厚望,并不能容许他们放任本应完成的课业空空如也太长时间。于是这种自由而疯狂的事情在神里绫人被公务与政事挤满的记忆长河内显得尤为珍贵。
某天绫华完成琴棋书画茶道书法的日课,屋外偏巧开始下起如注暴雨来。神里绫人敛眸看向庭院内自然枯落的松针,倚在廊柱上似笑非笑地问他的妹妹。
神里绫人:绫华,如果你现在还会害怕打雷的话,我的床褥也不是不可以借给你睡一睡。
神里绫华:兄长……咳,哥哥!
绫华又羞又窘,娇嗔道。
神里绫华: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早就已经不是会害怕打雷的小孩子啦!
那个雨夜神里绫人翻来覆去地没睡好。
先是闪电撕裂如墨一样在天际翻涌的乌云,他听着窗外呜咽一般的雷声滚过稻妻的天地乾坤,最后重重劈在他心头。
而神里绫人感到自己的心口被撕开一道小口子,就像那个被摔碎的小猪陶瓷零钱罐一样哗啦啦地向外流着苦涩的情感。
后来他为了保全神里家和绫华牺牲过许多东西,至于手段和权术不过是达成目的的便捷途径而已。
再后来他愿意倾尽全力保护的东西从简单而特定的某几个人逐渐变成了整个神里家,又逐渐变成了整个稻妻。为了荫蔽着神里家恩泽的人民,他心甘情愿向天守阁中的大御所大人俯首称臣。
他走过许许多多人的死亡,也许也曾犯下过不可饶恕的罪孽。那些他素不相识的人、有过一面之缘的人,还有那些他深深爱过的人,都无言地堆砌在他人生的路旁,而他一一路过他们的生死,犹如走马观花。
神里绫人并不是冷酷无情,只是因为他尚年轻,有了伤也好得快。
他必须向前走、一直向前走,走到只留给神里家一个足够坚实可靠的背影。
尽管他深知,在他的身后他最珍视的妹妹绫华驻足,为他尚未知晓的人和事流泪。
谢谢爹们给我送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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