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真药剂实用理论（2）（会员加更）

作者前言：写不出打斗场景于是修了很久很久……

加更2/3！感谢“纪希颜”老板为本书开通的会员，磕头感谢！同时也对不起！现在才加更真的果咩纳塞！

感觉，，#查询非著名魔法少女精神状态#

小妍第一次听魈说这么多字的话，却不想第一次就是这样使人沉痛的话题。

既然是寄生者与宿主的关系，那么他的意思是业障正逐渐取代他的身体，成为他身体中的一部分？这究竟是不幸沾染上的怨念，还是战争中死去的神明对他的诅咒？

但当务之急是先向被冒犯的魈道歉。

小妍对不起，我不知道你……

魈：无妨。

魈：这是我与帝君定下的“契约”。

魈：也是我必须遵循践行的事务，你……不必挂心。

这时小妍尚年轻，不懂得“契约”的分量有多沉重。后来她方才知悉，这样的东西世间其实有许多，只是它们轻的时候比鸿毛更轻，重的时候能比泰山更重。

譬如人的灵魂，譬如人的誓言。

譬如契约。

小妍顾不上放开他其实根本没受伤的手。她没忍住，就这么呆呆立着开口问他。

小妍至死不渝吗？

魈：至死不渝。

魈的嗓音格外清越动听，像是合奏里悠远绵长的笛声。此时小妍口中的短短成语被他肯定地重复。他垂眼，念得郑重诚恳，像是在向某个幸运的少女献忱求爱。然而其实不是的，他只是复述他从她暂且尚未可知的神明那里知晓并欣然接受的宿命，仅此而已。

“至死不渝”。他仿佛在宣告一种永恒。

然而在这瞬息万变的世间，什么是永恒？

什么才称得上永恒？

难道是他的宿命？他的长生？他不能停止的杀伐？

可既然是神明的诅咒，那魈自然就会有遭受诅咒……不，业障反噬而陷入失控的那天。终将谢幕的剧目也能称作永恒吗？

小妍不知道。

小妍真嫉妒啊。

她又一次没头没脑地开口，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

魈：为什么？

小妍你情窦初开的时候，我还在做啤酒表面漂浮的泡沫、月亮上遥不可及的尘埃。

小妍只是口嗨而已，但魈很快就听懂了。

魈分辨不出小妍从始至终玩闹一样的话里带着几分少女的真心。因为他纵观浮世爱恨嗔痴久了，便也能知晓“无心的人也会爱人”这样的道理。由此，他对小妍便少了几分天然的亲近，多了几分提防与谨慎。

可她却能以只言片语使千年来他自诩坚强的心防溃不成军。

他耳廓微微泛红，连忙把手从小妍的手中抽出来，然后慌张地拿过手套穿戴上。

魈：……不敬仙师。

小妍好好，我不敬仙师。

小妍那么一起去蒙德找钩钩果吧？

小妍最擅长转移话题和死皮赖脸。

哦对，还擅长撒谎。

魈：你在此处等候就好……

闻言，小妍紧张地攥住了魈在风中微微飘飞的衣角。魈本想施仙法行至千里外的蒙德奔狼领，但行动前他敏锐地察觉到衣角被小妍拽住了。于是他贴心地停驻，才没有让“小妍像洗衣机里的衣服一样被甩在空中飞来飞去”那样可怕的事情发生。

魈：这是做什么？

小妍这可是团队协作任务，我跟你一起去吧。

魈：我说过，把我当做工具……

小妍不行！

小妍老师都说了这是团队协作任务！而且如果你不让我跟你一起去的话我真的会觉得非常非常非常不好意思的！

百千句说教的繁杂话语凝练成魈如露如电般倏忽而逝的叹息。

魈：……你会后悔的。

“你会后悔的”。这不是魈没轻没重的劝诫，而是他对既定事实的陈述。他确信小妍会因为他背负的业障而遭受连累一般的侵蚀，他确信小妍会因为他打斗时的招式大开大合而害怕逃跑……就像他确信他终有一日会因为业障而死去一样坚定不移。

但论起坚定不移，小妍相信自己与他的决心相比不输分毫。

小妍我不会后悔的。

所以最后魈还是被小妍的死皮赖脸打败，同意带小妍一起去奔狼领了。

而小妍自打从传送锚点旁边脚着地那一刻起，就一刻不歇地东摸摸西摸摸，像个第一次出门郊游的幼儿园小孩一样幼稚而且多动，仿佛第一次历经这样无知无邪的岁月一般。

而事实上，确实如此。

孩童时代的玩乐时间被她用堆叠的图书挤满。即使发小来找她一起出去玩她也不为所动，只因为父母希望她是百年一遇的天纵之才，而她比起其他人都更无法接受自己的平庸。

小妍哇，小灯草！

小妍快乐地在树林间来回反复穿梭，看见什么植物她都拔下来，然后边打量着边啧啧称奇说“这个是好样本啊下次不如就用来做魔药实验吧”。她没注意到的是她每多跑几步，守望着她的魈的脸色就更黑一分。

小妍哇，日落果！

小妍哇，苹……

魈：别乱跑。

小妍呃！

魈不动声色地拉住她卫衣的兜帽，拉绳瞬间卡住小妍的脖子。她意识到自己只能跟着魈一起走了以后，乖乖地把植物样本都一股脑塞进背包里。

小妍你可不可以不要拎着我。

小妍我会自己走。

小妍……我真的不乱跑了。

本不为所动的魈听到小妍所说的最后一句之后，默默放开了抓住这个幼稚鬼兜帽的手。

魈：好。

小妍你不会也嫌我幼稚吧？

魈：没有。

好吧。还好他还有工夫嘴上装着不嫌她幼稚。她的有些朋友连装都懒得装，直接开口说她幼稚，然后指着她的鼻子骂她傻逼。

抵达奔狼领之后，小妍开始根据自己在书上读到的那样在草丛灌木之间翻找钩钩果。

然而，找不到。不知道是因为她近视，还是因为她常年打fps游戏于是静态视力几乎为0。

小妍钩钩果……钩钩果……要是能像苍耳那样自己沾到我衣服上来该多好啊。

魈：十个够吗？

小妍啊？这么快？

魈：这样，“团队协作任务”就完成了吧？

小妍扁了扁嘴。

小妍可是我怎么一点参与感都没有！

魈：……

魈沉默了。他突然意识到自最后一位战友因磨损而离去以后，他已历经了无数独自作战的日夜。用千百年来习惯独行的他突然要与其他人并肩完成任务，难免会不适应而下意识地把所有活都一味揽到自己身上。

小妍既然如此，就拜托你陪我试一下这个吐真药剂好了，魈。

还好她不在意这些。魈患得患失地想。

魈：下节课才做实验。

小妍哎呀，先试一下又不会死！

小妍而且材料也多找了一点吧？

小妍就用这些做个效果减弱版的好了。药效应该也不会很强……

说罢，小妍自顾自地拿出她那堆本来就在背包里晃悠悠地一直发出响声的实验器具，摆在奔狼领茵茵的草地上。

魈傍靠一旁只剩焦黑枝桠的枯树，径自望向空中高悬的明月。

他只是回忆着与小妍相遇至今所有的事出神。

小妍按照芭芭拉老师课上教的步骤进行调配，而最后一步是加入清水，并用她与炼药锅配套的那把大勺进去搅弄。

成品药水呈紫红色，出人意料地散发着不可名状的气味，让小妍想起超市里的塑料制品。打死她也不会想到钩钩果的苦涩汁液和另外两样东西组合在一起居然会是这种味道。

小妍总觉得这玩意应该比之前她照着图书馆的教学书调配的入梦药剂还要更难喝点。

小妍魈。

魈满脸疑惑地看向她。小妍满脸大义凛然，几乎脸上写着“本人已光荣赴死，我的牺牲是有意义的！我滴任务，完成啦！”几排字。

小妍如果我死了，我要把我的遗产交给荧。

魈：……

魈：有我为你护法。

魈：你……且安心些。

你不会死得那么轻易的。因为帝君交由我执行的任务除开守护璃月以外还有一项，那就是守护你。这同样也是我应当践行的事务，所以，不要再说自己会死这样的话了。如果有人想要伤害璃月、伤害你，那么他应当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魈闷闷地想。

小妍给玻璃管子装填药剂后，她捏着鼻子把药水全部闷了下去。

魈：……怎么样？

小妍不太好。不好喝，难喝，呕。

挺好的。小妍本来想这么说。但她很快就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与实际感受相悖的话语。看来这个难喝的药水真的有在好好地发挥效用。不过这样她不就不能再撒谎了吗！

感觉属于一种对她的削弱效果。

于是她下决心不能只有她一个人被限制说真话，她要让魈也喝点。

这样就是两个人一起被限制不能说假话！爽啦！

小妍魈，你也喝点吧……

不知从哪来的狼型魔物从一旁突然冲出，直直向原本岁月静好的他们两人扑来，吓得小妍手一抖，玻璃管摔落在草坪上。它还倒霉地磕到了石头，“啪彭”地一下碎裂了。

小妍卧槽！

小妍啊啊啊啊！！！我的瓶子我的瓶子！！

一个实验用的玻璃管子可是很贵的，这一整套实验器材花了她好多摩拉呢，虽然摩拉全都是达达利亚给的。小妍欲哭无泪，但她除了指望魈保护她以外也没有其他反击手段了。

魈：留神。

魈沉声道。随后他执枪破风，打算把这些在蒙德境内游荡不休的魔物一并清除掉，就像他在璃月收拾与这几只长得一般无二的魔物一样。

他的手下意识去摸腰间挂着的傩面。

但小妍还在一旁。

它闪烁着莹莹的绿光，仿佛它的灵智听见他内心深处对力量的渴求。

兽境之狼们的攻势紧凑而步步逼近，魈虽然武艺高强，但抵不过它们的一招一式都异常邪门——它们向他挥出的利爪会使他的鲜血加速流逝。魈清楚流逝的并非他血管里奔涌的鲜血，而是象征着他生命力的事物。

来不及了，再不戴上的话——

魈：小妍，闭眼！

魈只匆匆这样嘱咐小妍，而他已经想好了小妍在目睹他战斗以后花容失色匆匆逃离的场景，也想好了以后如何暗中守护她却不让她知晓。

小妍啊？啊！好！我都听魈你的！

但魈低估了小妍对自己的信任程度。

小妍如约闭眼，她耳畔只剩下狂风烈烈的声响。而她的脑子非常不识时务地意识到，魈刚刚是不是直接喊了她的名字？她的眼睛无意识中越过手指之间泄露的缝隙，直直看向某位正孤军奋战的仙人，意识到这是毁约后她又慌忙把眼睛闭上。

要是魈负伤倒地的话，她就拿她包里那些稀奇古怪的药水把它们全都毒死。实在不行她就地取材，总之熬点药把它们全都毒死。

而魈在让小妍闭眼后无所顾虑地转身，枪尖挑起魔物沉重的躯壳后，他拿起腰间傩面覆在他清俊面容上，低低吼了句。

魈：靖妖、傩舞——

霎时间兽境之狼灰飞烟灭，但魈清楚在奔狼领旁盘踞的不过是幼年的兽境之狼，而非成体。起码他在璃月清剿的那些远比在奔狼领的这几只要难缠得多。

小妍喝点吧？

魈抬头看了眼小妍，她脸上满是小心翼翼的担忧神色。于是他对小妍接下来的行动了然于心，但他还是有些不死心地开口询问她。

魈：看见了？

小妍看见了一点点。

小妍恢复药水，喝点吧。

魈：谢谢。

魈从小妍手里拿过散发着甜蜜果香的恢复药水，然后学着小妍刚刚喝吐真药剂那样一饮而尽。感知到舌尖传来的甜蜜实在太过刺激味蕾后，他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太甜了。

魈：所以，不要靠近我……

小妍很帅。

魈听见这两个字，短暂地怔愣了一会。

小妍但是我觉得，好危险。

原本他还觉得意外。但这句话自她口中说出以后，魈更加对自己的猜想报以信任了——看吧，她果然会这样。像其他受他保护的人那样，连一句道谢也没有，在他摘下傩面后只是害怕地匆匆逃走……

小妍我差点就爱上你了。

月明如水，照他心间……

而自由如风的流浪玫瑰盛开在他眼前。

现在魈觉得，落荒而逃的也许会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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