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索十指交叠垫在颌底下,手肘支在桌面上,眼睛里闪过寒光,棱角分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一双红眸更是深不可测。
“既然输了,那么还有什么遗愿?”他从牙缝里丢出一句冷冷的话,眼底泛起了冷色。
美智子随机答复:“我想问先生一些问题。”
“你问。”
女人把手中那把刀扇“刷”的一声展开,遮住半张脸,一双妩媚的桃花眼在扇面边缘盯着对桌的三个人看,黑色的眼眸里透露出唱技时的害羞。
“你对约瑟夫•德拉索恩斯的第一印象是什么?”
“不知道。”
……
“你看到约瑟夫•德拉索恩斯时心里在想什么?”
“警惕和逃走。”
……闻言,美智子在扇面后轻轻摇头叹气。
“好吧,现在你这样说是有原因的”
她又问:“我回到灵界时要带一朵红玫瑰送给一个女人,你去灵界时带去一朵法兰西玫瑰没有?”
伊索敏锐的捕捉到句中的关键词“时”,这不代表说他去过吗?他也眼眸一沉:“你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她置若罔闻,抢着问:“你坐在壁炉边,望着熄灭的炭,你是否记过它曾给过你的温度?”
“……”他哑然。看着桌面顿的片刻:她到底什么意思?这些问题听似简单,但里面的含义却让人琢磨不透。突然,驱魔人的脑海中闪过一丝光,耳鸣不断,他咬紧牙关脑,疼的闭眼,极力忍耐着。实在忍不住,头缩在胸前,则双手使劲抱住头,似乎下一秒就要炸开了。渐渐的,脑海里呈现出一片模糊不清的画面:
一个人影着一群狼吼道:“滚!我才不要做王,我不需要你们管我的事。别怕…他们不敢欺负我的,更何况是你……”
……
“不签就不签,干嘛强求我,再逼一句杀了你!”
“可是…”
“我的婚事由你管?别用这种勾当把我们分开,我不缺钱!”
……
现实中,海伦娜弯起腰,轻轻拍他的肩膀细声问道:“伊索前辈您没事吧?”
伊索这才抬起头来,眼眶红了,眼睛布满了血丝,他的声音沙哑的“嗯”了一句后,又快速埋下头去。
“你……”
“喂,臭女人闭嘴!”米切尔摸了摸伊索有些颤抖的后背,“把驱魔哥弄成这样说不定你用了什么巫术!”
闻言,美智子别过头颓然垂下,桃花眼眼睛眨了眨:“当年迈尔斯家族也是这么吼我的……”
米切尔松开牙关和拳头,一溜烟跑到美智子脚边边蹲下,轻轻扯了扯红色的裙尾:“美智子姐姐不要哭,不要哭嘛,”他的声音充满歉意,“我错了。不是想要一朵玫瑰花回去吗,我给你买就是了…”
美智子目送米切尔离开后,伊索的声音就在耳畔响起:“你可以不用回灵界,只要你不做出邪恶的事,我再给你改邪归正的机会活下去。”
“为什么…”她愣了愣,“改,我一定改。我还在这里等迈尔斯……迈尔斯……”
“哈哈哈,大哥,你看他的穿着,一看就是地位高的魔物”
“这魔物不仅地位高,还长得好看,呦呦呦~”一个猎人抬起狼人的下巴,“还想怎么,待会卖了你!”
“大哥,这是血族的双头牌之一,到时候咱抬价抬高些。”完言,另一个猎人狠狠的踹了狼人一脚。
“今天运气不错!”被称为大哥的猎人笑着说,“头牌也不怎么样?不用和他拼命搏斗,就自然而然倒下,你,不要弄坏了商品。”
狼人瘫坐在地上,背靠着绿茵茵的树形成生死的鲜明对比。他耷拉着耳朵,头颅颓然的低垂下去,眼眶通红,布满血丝,却虎视眈眈的盯着前面嘲笑他的猎人。时刻警惕着,像凶猛的小兽准备好厮杀的战斗。极力忍耐着皮肉的疼痛,尽管用手捂住伤口,血还是从指尖流出来,打湿了衣服。实在忍不住,颤抖的喘着气,不一会血丝就留在嘴角。
“来,哥几个搭把手,前面的路上就是咱的车,把他拖过去……呃!大哥救……”
“大哥有人……呃…”
“兄弟们 给老子上!”
等反应过来时猎人都死在地上,臭恶的鲜血飞溅在树枝上,玷污了这片土地,只有被称为大哥的猎人愣在原地:什么情况,杀人比杀鸡快……
猎人瞪着核桃大的眼睛,捏紧石头般硬的拳头,石柱腿一蹬,跳到入杀者面前,地震的摇晃起来。他一拳带风,“嘿呀”一声怒吼,震得入杀者后几步。
猎人甩了甩拳头,又是猛力向前一挥,见入杀者平腰闪过攻击,下意识的出个扫腿,只见那入杀者一跃,便无了踪影。
“喂,鬼鬼祟祟的,出来!不信老子把你卖了!”猎人寻觅四周怒喊道。
“唰”的一声,他下意识的抬过头看,入杀者从树枝上一跃,犀利的匕首向着他的后背刺去,“哗啦”一下就流下血。
入杀者后空翻一蹬,猎人就撞在树杆上一命呜呼。
“先生,”伊索用低沉的声音说道,“我给你包扎一下,你别动。”
“我不动……”约瑟夫无力的合上眼,用那沙哑的低沉回答。
他闭上眼像是种如负释重,也像是一种感慨。
他在他面前单脚跪下。
从箱子里面拿出止痛药和绷带,他瞄了约瑟夫一眼,一句话也没说。
……
当一所处理完伤口时,约瑟夫自然也差不多醒了。他掀开外套,再次查看伤口时,不知怎么,一张即将褪色的照片掉落出来,他不禁用沾血的手指捡起。
——照片里是两个人正在相拥,而这是伊索•卡尔和约瑟夫•德拉索恩斯。伊索双手搂上约瑟夫的脖子将手中的黄玫瑰藏于他脑后,头颅靠在他胸口,嘴角微微上扬。约瑟夫则双手环过他的腰,饱满而优美的双唇边扶着一抹浅浅的笑意,透着温文尔雅,蓝色的眼睛里流露出温和之色。
伊索振了振:这我?什么时候发生过…怕不是先生画的吧…
这点小念头在他心底转了两圈,很快又被他扑灭下去。
驱魔人悄悄的把照片放回去,他用药水轻轻涂着约瑟夫手腕的擦伤,这一举动就让他想起了约瑟夫给他涂药时的俊美。想到这,他不禁轻轻笑了笑:先生,当初你为什么救我,这样我们就不会互相认识,互相打扰彼此的生活。
想到这,约瑟夫无力的声音在伊索耳畔响起:“你看见照片了?”
他顿了顿:“看见了。”
“我说那是真的你信……”
“不信。”
“其实……”
伊索别过头叹了口气:“好了,下次再说吧。我去河边沾点水给你擦擦吧”
伊索将沾血的绷带在水里来回揉搓,望着一搓就褪的血,他若有所思的别过头:上星期去了湖景村办了点事,前几天又从永明镇回来,好不容易到了我的休日……好吧我该,我自己找的……
想到这,他使劲搓了搓血渍,“嚓”的一下,伊索看着手中被搓破的绷带……
伊索:“好像也没那么用力吧……”
“上次先生救了我,现在咱俩扯平了。”伊索轻轻擦去约瑟夫嘴角的血渍,漫不经心的说,“处理完的话,我马上就走了。”
闻言,约瑟夫猛地抓住伊索正在擦血渍的手腕,这么个强烈的动作扯到伤口,真是疼痛难忍,但他已经顾不上这些了。
他苍白的嘴唇微动:“别走……留下来陪我……”
“可今天是我……”伊索面不改色,但是声音有些不满。
“别走…好不好,”约瑟夫央求的话只讲到一半,苍白的双唇动了动,好像在说:凑近点听我讲。
伊索看到他这番虚弱又央求的神色,自然而然乖乖的凑到约瑟夫边去听。
约瑟夫勉强的挤出一副笑意:“……我给你一样东西,你父亲给你的遗物……只不过你要跟我回去……好吗……”
听到父亲的遗物,伊索的心头折了波澜:“好吧,我跟你回去,”完言他才反应过来:
我去,贴这么近!
——他想,又不好意思的对着对方的眼睛挪过去,约瑟夫只是笑而不语。要知道,两人的胸口差点碰上了。
落日斜斜的从西边坠下,已将半张脸没入远处山峦的绿色屏障,归巢的飞鸟掠过稀疏的云絮,一阵阵余晖的光斑在地上砸碎,散成一片金屑。
夕阳之下,伊索坐在黄玫瑰园的凉亭中,他回眸正对上约瑟夫深透蓝的眼眸。约瑟夫将遗物挪到伊索眼皮底下。他浅浅扫下睫毛——那是一件复古而精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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