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值不值得

江慕晚既然都看到了神殿上的事，自然也看到了那场诸神之战的记忆碎片。

这场战争中的帝俊，是真正的邪神。

他以手中火焰灼烧天地，眼里尽是暴戾和疯狂，没有谁能够阻止他，哪怕是女娲也只做到了暂时的同归于尽。

江慕晚：……

江慕晚：好家伙，这战斗力简直离谱。

江慕晚目瞪口呆看着帝俊放火烧了当时的神明庇护之地，觉得自己平时对于帝俊的强大还是缺少了解。

不过对比起刚刚看到的，帝俊和女娲在神殿上大打出手。

江慕晚觉得现在看到的，这个满身邪气到处放火的人还是少了那么点真实性。力量是帝俊的力量，但这不是帝俊会做的事。

江慕晚：我知道的。

江慕晚：你想彻底解决魔种问题是真的。

江慕晚：你在大河流域回忆起曾经，眼中的怀念也是真的。

江慕晚：你说你想要以后的路都有人陪也是真的。

江慕晚：帝俊你不是总想证明自己很强吗，在长城之畔你和罗骞两败俱伤，在这里你又要选择同归于尽的路吗？

江慕晚：这是你的意识空间，你，倒是……给我点回应啊……

这片漫无边际的寂静黑色中，记忆碎片还在发着暗色的流光，可女孩的声音却越来越小，蓝色泡泡的光华也越来越微弱。

这片黑暗中的蓝色亮光没能找到自己想找的东西，如今竟然连自己也要熄灭了。

因为力量的过度使用，隔绝火焰的蓝色泡泡终于破裂。

又或许是源于某种净化之力自发的保护行为，女孩的身体表面出现了冰晶，这冰晶就像是蝉蛹覆盖了女孩的全身，然后整个蝉蛹沉入了黑色火焰的深渊。

深渊中的黑眸青年伸出手，却无法接住他的女孩。

帝俊：你何必为我做到这个地步。

帝俊：这样的我，不值得。

江慕晚看到了他和女娲在神殿上大打出手，看到了他以凶恶邪神的模样将所有神明拖入地狱。

但是还有一段记忆她没有看到。

那是帝俊自己也不愿意想起的，让他最无法接受的记忆。

那场战斗中疯了似的无差别攻击确实不是出自他的本心，可这也是他咎由自取，也是他愿意带着信徒跟女娲决战的。

是他早就不满于女娲处处和他作对，是他处心积虑想要将神明重新洗牌，是他满心执念想要成为最强者。

可终日打雁终叫雁啄了眼，他最后也落得个被没有灵智的火焰算计的下场。

帝俊：都是因为我。

帝俊：我才是这火焰的帮凶啊。

或许有了强大的力量后，帝俊已经很久不依靠设计机械来取胜了。

可他的脑子还是原来的脑子。

他将一切都算得清清楚楚，没有逃避半分属于自己的罪责。毕竟他不是真正无悲无喜的生命，神殿上的那些过往对他来说也很重要。

神殿上是有不愉快，但也承载着属于他的漫长岁月，承载着他的辛劳和希望。

可他竟然亲手将这些毁掉了，他就合该与火焰一同被毁灭。

在他决心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时，偏偏有人斩破黑暗，拉住他的手说相信他。

帝俊惯常地挂了抹嘲讽的笑在嘴边，心想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啊。

可他明明是笑着，眼角却又落下一滴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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