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妻录（48）：攻心

夜色寂寂，成团的乌云将月色完全笼罩，天空就像漏了个大口子一样，瓢泼大雨疯狂地落下。

豆豆大的雨点拍打在车上，把驾驶座的视野蒙上一层扯不掉的纱。

李初：安警官，你喜欢陈姝凝，对吗？

窗外的雨声很大，也不知是安欣专注开车还是他真的没听见李初说的这句话。

总之，他没有回答。

李初：我最近打算和姝凝求婚，到时候请你来喝喜酒。

李初的语气平淡中带着不加掩饰的得意。

终于，在他说完这句话后，安欣总算没再沉默。

安欣：我喜欢她。

安欣的声音低低的，差点就要被雨声淹没。

安欣的答案没有撒谎，李初轻轻勾了勾唇。

这人还不是个彻底的怂包。

李初：安警官，你知道为什么姝凝从来没有对你心动过吗？

李初修长的指尖一下下敲打在车窗上，还刻意保持着一种不紧不慢的节奏。

安欣：……

安欣转头盯着李初看了一眼，心情因为他的敲击声浮现了些浅浅的烦躁。

李初：这个理由不是我，而是你自己。

乌黑的眼眸里略过深沉的算计。

安欣：什么意思？

这句没头没尾的话激起了安欣的追问。

藏得再好，其实他也还是在意原因的。

李初：你知道张九吗？

安欣闻言皱了皱眉，他当然对这位大毒枭是有印象的。

安欣：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连安欣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刚才那句话里带着多浓的关切意味。

李初：当然有关系。

李初：他是姝凝的初恋，后来死在了你们警方的手里。

安欣一下子似乎在李初的字里行间抓住了什么，又仿佛一闪而过，什么也没抓住。

安欣：他的死是罪有应得。

任何触碰毒品的罪犯都必须受到应有的惩罚。

谁也不能例外。

李初：是啊，所以张九死了，在姝凝眼前从一个活生生的人慢慢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李初：自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姝凝患上了严重的睡眠障碍，还有酒精依赖症。

安欣沉默，一颗心闷闷的，像是被一只手在拼命往下扯着。

眼睁睁看着恋人死在眼前，感受着他的温度一点点消散，这样的痛很刻骨铭心吧。

安欣：那她现在……

陈姝凝走出来了吗？

她还被困在那里吗？

李初：她走出来了，却再也不是以前的她。

李初的喉咙里蔓延着苦涩的味道，他最了解陈姝凝，自然知道那一次的变故带给她的成长是多么惨痛的。

几年过去，陈姝凝心里那道名为张九的伤疤虽然不再流血，但每每碰到还是会疼得叫她直发抖。

安欣：所以，她从没考虑过我，只是因为我是警察，对吗？

李初：没错，因为你是警察，所以你和陈姝凝永无可能。

李初的话像是一记重锤落在安欣的心上，打碎了他所有的念想。

呵，原来是这样啊。

难怪，细细想来陈姝凝对他总是保持着种客气疏离的态度。

现在一切都能说通了。

接着，车里陷入许久的安静。

不知过了多久，安欣开口说话。

安欣：李初，谢谢你啊。

安欣努力地让自己镇定下来，明明是在和李初说谢谢，可为什么听起来显得那么讽刺。

李初：不用谢我，我只是想让你对姝凝彻底死心而已。

李初没那么高尚，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满足他的那份私心。

与其针锋相对，不如攻心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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