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葬礼

最近瑞里的病严重了不少，她已经一个星期没去上课了。

丹尼尔尽量抽出时间来陪她，他知道也害怕瑞里会想不开。

假如她不是希普沃斯，假如她的父母不是食死徒，假如没有救世主和黑魔王……

她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可惜没有假如。

最高兴和最痛苦的事情是同一件，那就是不能重来。

今天，他们两个都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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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里躺在床上，眼睛直直地瞪着天花板。

从她的眼睛里来看，上面有一堆怨灵在冲她乱吼乱叫。

还有个在哼《葬礼进行曲》的。

她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一般来说那些怨灵不是鬼叫就是在吵吵闹闹，但从来没有哼过《葬礼进行曲》。

难道？

她立刻披上外套跑出寝室。

丹尼尔站在休息室门口，眼睛红红的。

“你怎么了？”瑞里走过去，“被人欺负了？”

丹尼尔摇摇头，“我的姨妈洛菲亚……她走了。”

“等等，她叫什么？”

“洛菲亚。”

“全名？”

“洛菲亚·勒·布朗。”

瑞里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样掉下来。

洛菲亚·勒·布朗就是陪着瑞里给斯图尔特一家干活的那个洛菲亚。

瑞里伏在丹尼尔的肩膀上哭着，“丹……你告诉我，这是假的……我在做梦，对不对……”

“别哭。”丹尼尔的声音接近耳语，“对不起……刺激到你了……”

“没关系……葬礼在什么时候？”

“今天下午。”

“好……带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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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瑞里换上了很久没穿的黑衣服，头上带着黑纱。

丹尼尔也换上了黑衣服。

“把药吃了然后就走……”丹尼尔把奥氮平和舍曲林的药瓶递给瑞里。

瑞里默默地吃完药，把瓶子还给丹尼尔。

这段时间她像个药罐子，吃药，吃药，还是吃药。

控制情绪，控制情绪，还是控制情绪。

失眠，失眠，还是失眠。

活着，已经用完了她所有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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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地方，那个洛菲亚安睡的地方，说不上破旧，也说不上豪华。

雨，慢慢的大了。

雨水打湿了瑞里的头发和衣服，和她的眼泪融为一体。

丹尼尔在后面和亲戚说话。

“怎么站在这里淋雨呢？”一个身影出现在她身后，陪着他们的还有一把伞。

“我喜欢站在雨中，这样就没人知道我哭了。”瑞里挤出一个笑容。

在瑞里的眼睛里，那些怨灵或者人都站在雨里，和她一样。

那些怨灵是她的梦魇，但在夜里也只有它们陪着她。

葬礼在教堂里举行。

来的人有些是丹尼尔的亲戚，或者是洛菲亚生前的同学和朋友。

人们悲伤地窃窃私语，为失去了怎么个善良的女巫感到遗憾。

瑞里突然在人群中看到了两个穿着长裙的影子。还有那熟悉的蓝蝴蝶。

奥德莉也往瑞里的方位看了看，然后拉着塞拜娜飘到了他们身旁。

“今天真是糟透了，不是吗？”塞拜娜叹了口气说，“洛菲亚……我认识她。当时她是赫奇帕奇的级长，经常帮那些差生补习功课，或者帮助学生逃离费尔奇的禁闭。成绩好，人也漂亮，人缘也不错，怎么就……”

“节哀。”奥德莉冰冷的眼睛看向外面，“原谅我对感情和生死这两方面看得很淡，这种事情是必然的。”

丹尼尔和瑞里感到疑惑。

“你们可能不知道奥德莉有个外号，叫做‘幽灵新娘’。”塞拜娜说，“其实她在十年前……甚至更久之前……就已经订婚了。但是那场大战……”她摆摆手，不愿意再说下去。

奥德莉也揪出了塞拜娜的事儿，“这样说吧，塞拜娜留在人间是因为她的爱人还在。但是……她的爱人娶了她的情敌。因为家庭原因。”

丹尼尔和瑞里没说话，因为说错话怕这两个爱而不得的(划掉)人发疯。

“葬礼开始了，我们进去吧。”丹尼尔突然说。

瑞里沉默不语，点了点头。

“如果他和我能想他们两个现在这样该多好。”奥德莉的眼里不知道是羡慕还是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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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滴答，雨还在下，但人们已经停止了哭泣。

装着洛菲亚遗体的棺材摆在教堂正中间，她的额头和脚尖上都放着一根蜡烛。

“今天，我们失去了一位优秀的女巫……”一个矮个子男人上台演讲，“我以沉重的心情衰悼……”

瑞里没有听。她正盯着洛菲亚那安详的脸。

因为她知道，这已经是最后一面了。能多看一秒是一秒。

演讲结束后，是一阵热烈的掌声。

瑞里拿起小刀，割掉了自己一小撮头发。用皮筋捆起来，走上前去放到洛菲亚的身边。

“愿……洛菲亚……安息……感谢……你这些年……对我的……帮助和……支持……”

人们举起魔杖，用大理石盖住了棺材，也盖住了洛菲亚。

瑞里又忍不住哭了出来，“洛菲亚……你赶紧走过奈何桥去投胎啊……我们有缘再见……如果你不想转世也要在地府拿个好职业……在那里过得开心啊……”

“里埃拉……”丹尼尔看着她，一阵阵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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