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钱富康的会面来得远比苏翟想象中的要快很多,老人将他引到一处隐蔽的筒子楼。待两人安全进屋,苏翟小心地探头查看情况,确定没有人跟踪后才关上了门。
苏翟扶着门长长地深呼吸,转眼一看钱富康已经摘下了头上的帽子,坐在了屋内的一张藤椅上。
钱富康:谢谢小老弟送我回家啊
钱富康:哎哟,你说这一把年纪了,出门摔了都怕别人以为我碰瓷呢
钱富康一边说着话一边轻轻地敲了敲桌子,示意苏翟坐到另一侧去。
苏翟不用谢,举手之劳而已
虽说是在谈话,但钱富康与苏翟却少有目光接触,苏翟打量着这个小房间,收拾得干净整洁,应该是经常过来。
苏翟大爷,我看你一个人住,这大过年的,你的家人呢?
钱富康:唉
老人摇摇头,叹了一口气。
钱富康:我早年间与妻子分别,现在独身一人无儿无女啊
钱富康的语气里带着些历经人世的苍凉,他一边回应着苏翟一边轻手轻脚地站起来从木柜子甲取出了一个精致的紫砂罐。
钱富康:就它了,你送我回来走这么远不容易,没什么好招待你的
钱富康微眯着眼去仔细地看,然后又拿出一套紫砂茶具,他这时动作很麻利,和之前在外面病怏快的老人样子大相径庭。
钱富康流利地烫壶置茶,让苏翟有些摸不清老人究竟是在干什么,正想开口询问时老人却前一步打断了他。
钱富康:上好的白毫银针,你尝尝
钱富康把沏好的茶倒在茶杯里放在苏翟面前,苏翟没动。钱富康无奈地摇了摇头,从几天前苏翟就和他断了联系。
钱富康知道是对面有意阻拦,苏翟不想把他牵扯进来,所以在还没找到办法之前只好先单方面掐断了往来。
苏翟指了指自己手上的表,又指了指耳朵示意,之前钱富康看着他手上多出来的腕表也明白现在的谈话都在监听之中。
钱富康走进更深处的房间里,苏翟没跟进去看。
过不久老人拿着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走了出来,虽然很少用到,但苏翟一下子领悟到了钱老的意思——那是信号屏蔽器。
钱富康:嗯?
老人冲苏翟伸出手,苏翟忙不迭地就摘下了腕表递给了他。
到这时苏翟才安下心,悬在他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也暂时消失了。
苏翟钱老,你今天找我是……?
老人看着苏翟,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
钱富康:我再不来找你的话,你怕是得焦虑地连年都过不好
苏翟可梵优还在别人手里,我如何都过不好这个年的
苏翟是我太无能
老人摇摇头,对苏翟自我埋怨的行为不予赞同。
钱富康:苏老弟,你有去测过 SAS 吗?
SAS ——焦虑自评量表,苏翟对此并不陌生,警局每年的心理普查都会测试。
苏翟钱老…我懂你的意思,但是,但是现在我不能停下来
钱富康:诶,我不是这个意思
钱富康抿了一口茶。
钱富康:弦绷得太紧,迟早是会断的
钱富康:对面有意与你打拖延战,这样下去是经不起耗的
苏翟明白钱富康是在告诉他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可问题是如今苏翟并不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钱富康:跟我说说最近发生的事情吧
钱富康:说出来,总会轻松一些
距离上次与钱富康交谈已过去了很久,苏翟从与苏梵优的谈话到镜花水月的突破口。
期间所有事情都一一告诉了钱富康,话到最后又落到腕表上。钱富康这表我见过。
钱富康:这表我见过
苏翟钱老,您是指?
钱富康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
钱富康:几年前,我执行任务时曾在一场宴会上见过
钱富康微微皱起眉头,目光低垂,陷入了思考之中。
钱富康:那次行动计划已久,为确保万无一失我提前调查好了参加晚宴的所有人
钱富康:可唯独只有那个男人,我毫无印象
钱富康:他衣着光鲜,可戴着的腕表却不太符合整体氛围
钱富康:果然,那天的岔子就出在这个男人身上,所以…我才记了这块腕表这么多年
钱富康的神情非常严肃,压住了内心翻腾的记忆。
苏翟难不成…这里面还会牵扯到其他案件?
老人闭着眼,缓缓点了点头。
钱富康:不无可能
钱富康:我会找人处理腕表中的音频,晚上八点会有人送过来
钱富康深深地看了苏翟一眼,目光很是复杂。
钱富康:记住我说的话,干万保重好自己。
钱富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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