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顾崧说完话之后屋内诡异地沉默了几秒。
可能是因为酒精的作用,顾崧只是直白地看着苏梵优,眼神里还透着一种很深情的错觉。
苏梵优移开目光,觉得耳根子有些烧得慌。
苏梵优(我确实和别人不一样。)
苏梵优(不然这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呢)
苏梵优自虐地往伤口上撞,似乎这样就能冲淡这些无法追踪的暖昧。
苏梵优……你酔了
顾崧:我没醉
顾崧还没有醉到神志不清,他明白自己在说什么,也知道有些话其实不该说的,但他抑制不住说出来的冲动。
也许是真的想借着醉意胡闹一把,昏黄的顶光打在他的脸上,他的轮廓柔和不已。
苏梵优你真的酔了
苏梵优的语气很无奈,表示醉鬼是世界上最难交流的人。
顾崧:嗯,我醉了
顾崧的眼睛隔着一层水,润润的,盘腿坐着,像一只无家可归的银虎斑猫,他就这样以一种没有防备的姿态坐在苏梵优的面前。
就连他没有起伏的语调也微微拖长,挠得人心痒。
顾崧醉了但是还不够醉,苏梵优盘算着以她现在的战斗力能不能敲昏顾崧然后逃离他的监禁。
只可惜这个想法只持续了不到一分钟就被她打消了——因为男人抓住了她试探着向他伸出的手。
苏梵优嘶——
顾崧:你干什么?
苏梵优你的头发翘起来了,我有强迫症……
男人的力道大得出奇,远没有看上去的那样好欺负。
顾崧:哦,我还以为
苏梵优以为什么?
顾崧:我还以为你也要抛弃我了
苏梵优(也…要?)
苏梵优(他被谁抛弃了?)
苏梵优我就碰一下你,怎么这么会联想,要不…然还是拴着我吧
顾崧:嗯,拴住
顾崧:拴住了就不会跑了
苏梵优反复咀嚼着顾崧话里的每一个字,心头蓦地一软,只觉着自己仿佛也有些醉意阑珊。
顾崧:喂!
顾崧:不许走神
苏梵优思维上的断滞被男人的声音打断,顾崧朝她的方向挪动了一下然后低下了头。
顾崧:头发,哪里乱了?
男人的头顶乖巧得不像话,小小的一个旋。 柔软的银色发丝看上去就很好摸,一点儿也没有他的主人的不近人情和冷冰冰。
如果再近一点他的头就会撞进苏梵优的怀里。
其实顾崧的头发没有乱,这只是苏梵优一时情急找的借口。
但她还是情不自禁地将手插入他的发丝,慢慢地梳理着,就像抚弄着一只猫。
顾崧的后颈很温热,也很脆弱。苏梵优不经意地摸到那块突起的骨节,失去坚硬的头骨保护的颈椎是上好的偷袭的地方。
苏梵优(他是真醉了吧……这么没有防备。不过……就算是醉了,以我的力气很难对他做什么吧。)
苏梵优(如果铁链还在的话,脚箍那里倒是很好的工具。)
苏梵优(这一下下去我是不是就能逃离这里了呢?)
苏梵优(…放过你了。)
苏梵优的心中百味杂陈,但也只是短暂地想了一下,她没有乘人之危的习惯也不会让自己也沦为犯罪者。
顾崧:……好了吗?
苏梵优啊,好了。
她停留在顾崧头上的手触电似的弹开,顾崧抬起头又拿起一罐啤酒。
顾崧:我以为你会直接拧断我的脖子
苏梵优……老实说我确实这样想过
顾崧冷不丁地笑了一声。
顾崧:那为什么没有这样做呢?
苏梵优这太冒险了,我也不能保证我会一次性成功
顾崧:嗯,你打不过我
苏梵优不废话吗
顾崧:嗯,你知道就好
苏梵优别喝了
顾崧:不行,你不能命令我
不知道为何,苏梵优总觉得顾崧这句话带了一点撒娇的意味。
苏梵优(我可能也醉了吧……)
顾崧:苏梵优
苏梵优啊?
顾崧:你讨厌我吗?
苏梵优…也没有这么讨厌
顾崧:那还是讨厌
苏梵优……
顾崧:也是,毕竟欺骗很伤人
顾崧自顾自地喝着闷酒。
顾崧:如果那时候没有走是不是更好?
苏梵优你说什么?
顾崧:没什么
顾崧恍惚之间想起了一个人,一个不大的小女孩,穿着花裙子扎着羊角辫。
但时间过去了太久,顾崧对于孤儿院里的记忆已经模糊,别说小女孩了,他甚至想不起来那个因为他而无辜死去的护工的名字。
他的过往已经被浸透了。他没必要把这些告诉给苏梵优。
无所事事的人便可不再区分昼夜黄昏,屋里的光线始终昏暗如夜晚,顾崧想,酒精真的很神奇,即使在白天也能用乙醇麻痹住自己的大脑。
他以为自己没有什么烦心事,以为万事万物都进不了他的心,但好像又不是这样。
比如现在,比如眼前——他下意识地看向苏梵优。
苏梵优?
少女察觉到他的视线投来一个疑惑的眼神,在酒精作用下她的脸比前些日子多了几分暖色,看上去要精神许多。
她裏着毯子双手握着啤酒小ロ小口地喝,没遮住的小腿一截莹白,让他莫名地口干舌燥。
可是好奇怪啊,明明已经喝了很多酒了。
顾崧:你凑过来一点,我有话说
苏梵优啊?
苏梵优半信半疑地靠近了一点,男人带着醉意的气息扑在她的耳边。
然后下一秒,嘴唇就被另一个略带冰凉的温度占据了。
顾崧吻了她,蜻蜓点水的一下。
在苏梵优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之前,男人仓惶地离开了屋子,只留下她一个人在满屋的寂静中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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