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荡,你要不要做我女朋友?”
大二那年夏天,他约我去操场散步。
那天不算很热,晚风扬起的时候甚至有丝丝凉意,但我只感受到燥热,红着脸跟他走了一圈又一圈。
我对严浩翔是见色起意。
捡到了他的学生证并归还给他之后,我对他一见钟情。
因为他的长相完全是我的菜。
他说要请我吃饭来报答我,我自然是没有拒绝。
一来二去的,我们也就熟络起来了。
本以为他对我没什么意思,直到一次社团聚餐。
酒过三巡后,我们开始玩真心话大冒险。
虽然老套,但是不得不说,对于处在暧昧期的男女生来说,非常有用。
比如,我获得了一个让严浩翔回答真心话的机会。
旁边有人打趣他,说他怂,大冒险都不敢选。
他只是笑笑,然后定定的看着我。
“问吧。”
正所谓酒壮怂人胆,我酒量本就不好,那天喝的有点多,问问题的时候脑袋都晕晕的。
但这正合我意,醉酒是一个躲避尴尬的好借口。
“说出五个你有好感的女生。”
众人都开始起哄,我好担心他会不会生气,但他始终是嘴角带笑,等其他人安静下来了才开口。
“在场的女生吗?”
“都可以。”
我心里有点堵。
我都把人适当的这么宽了,五个女生,怎么排都能排到我吧?
严浩翔思考了三四秒,才终于开口。
且语出惊人。
“你。”
“哇哦!”
“江荡。”
他这人怎么回事?讲的都是同一个人,怎么掰了两个手指?
“陈冉平时怎么叫你的来着?当当?”
此时此刻,众人脸上兴奋的表情已经藏不住,而严浩翔还是一脸从容。
“你还有什么别的名字吗?”
我木讷的摇了摇头,目光呆滞的看着他。
“那没有了。”
他拿起面前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陈冉在旁边激动的拽住我的手臂,努力克制住自己的声音。
“你什么时候拿下的?不是说他对你没意思嘛。”
“我也不知道啊。”
然后,我们就顺理成章的谈恋爱了。
三年来,我们很少吵架。
他很会哄人,每次都在我发火之前成功地平息我的怒气,即便有争执,也是床头吵架床尾和。
补充一句,他的技术真的无可挑剔。
毕业之后,他工作,我读研。
他说他在一家小公司当组长,我信以为真,并将家底全盘托出——
刚出生就被人贩子抱走,结果在被卖去山沟沟的路上出了意外,人贩子上西天了,我却活了下来,被一个老奶奶抱走了。
奶奶的儿子是个军人,英年早逝,都还没结婚。
她把我当成亲孙女看待,我们两个相依为命。
严浩翔说他的家庭条件很普通,顶多算是小康,我也信了,但他举手投足间流露的教养和那些我甚至看不出品牌的西装,都几度引起我的怀疑。
我时常调侃他是不是出来体验生活的少爷,没想到还真被我说中了。
我坐在咖啡店里,听我的情敌给我讲我男朋友的家世,有点可笑。
我明白她的意思,也不想跟她多谈,没有久留,我赶去了医院。
奶奶生了一场大病,要做手术,十几万的手术费,我拿不出来。
我每天吃不下,睡不着,放弃考研去打工,而严浩翔在国外出差。
因为时差的关系,加上他以为我还在准备考研,我们很少联系。
其实我没觉得这有什么,当时我是真的有事要忙。
我把大学时期积压的设计作品拿去参赛,出版,甚至是出售版权。
我不在乎作品的署名是谁,只要有钱。
卖掉的只是几个作品,又不是我的才能,以后我会有更好的作品。
那天晚上,凌晨两点,我突然收到一条短信,是我的情敌穿着礼服挽着严浩翔的胳膊,严浩翔淡淡地笑着,亲密无间。
我不会单凭一张照片就断定他劈腿,这估计只是正常的需要携伴出行的商业晚会,但他们两个站在一起,初期的般配。
我从没有穿过晚礼服,没有参加过这种晚会,但严浩翔有一柜子的高定西装,也能在那种场合行云流水。
我给严浩翔打了电话,半个月没有听见他的声音,电话接通的那一瞬间,我甚至有些恍惚。
“怎么了?”
“严浩翔,你有没有什么事瞒着我?”
“什么事?”
我当时想,如果他现在就跟我坦白,我就不分手。
“任何事。”
“……上次你放在冰箱的布丁,是我吃掉的,不是过期了。”
你小子,我就知道是你!
“没有了?”
“没有了。”
我不知道严浩翔为什么要隐瞒这件事,但我觉得两个人谈恋爱就应该坦诚相待,所以我才会在一开始就说明我的家世,我希望如果他不能接受,可以早点分开,而不是等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再变卦。
但我不明白他究竟为什么不告诉我,或许他根本就没打算跟我结婚。
于是我跟他提了分手。
他的隐瞒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是我跟他之间的差距真的太大了。
可能是出于自卑。
本以为他只是快我一步,先步入社会开始工作,只要我努努力,总可以追上的。
没想到他是可以坐车的,只是因为喜欢我才愿意陪着我走。
万一他以后不喜欢我了,直接坐上车扬长而去,留我一个人在后面:
“燕子,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啊!”
这可达咩!
——————
我的最后一笔收入,来自我最得意的一个作品——一对对戒。
这本是我给自己设计的婚戒,我一直没舍得动它,但现在再留着它也没有意义了。
我的这对戒指卖了十万,是我根本没敢想过的价格。
我只当是个有钱的冤大头看上了。
有钱干嘛不挣呢?
费用凑够了之后,我第一时间让奶奶去做手术,但不是很成功,她最后还是走了。
我带着她的骨灰回了村子。
村里信号不好,手机基本上没法用。
陈冉偶尔会来看我,除了她以外我没联系过任何人。
我住在小时候住的瓦房,那是奶奶几个月前住的地方。
我跟隔壁的伯伯学种地,把奶奶最喜欢的小菜园打点好,已经是一个月后的事了。
——江荡,你真行。
时隔一个月,严浩翔再次给我发了消息。
我删掉了这条短信,正式结束了这段历时三年的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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