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闪掰开秦天歌的嘴,把一粒黄白色的果子塞了进去。
伴随着咀嚼声,秦天歌反抗的力度渐渐弱下去。她仰头看了一会儿天花板,再看向光闪时,目光已经重新变得清明:“我中蛊了?”
光闪喜笑颜开:“你可吓死我们了。”
秦父肉眼可见松了一口气:“真是多谢你们了。”
湃风摇摇头:“秦先生,能最后送我们去一个地方吗?”
湃风加快了脚步。
他面前冒出一座典型的沿江农村院落,青瓦白墙,花木疏落。现在正是吃晚饭的时候,周围家家户户都升起炊烟,唯独这一家屋顶空空落落,仿佛在等着什么。
小瓷瓶早在几十米外就开始晃动,成弈压抑着激动的声音传出来:“就是这里,我都想起来了。”
“当年我走的时候,我爱人怀孕已经五个月。我给孩子起了名字,男孩叫云谏,女孩叫云追。”
湃风走到门口时,正好一个年轻男人从里面出来。他眼眶一片泛红,显然是刚刚哭过。
成弈的声音戛然而止。大概他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小兄弟,”光闪迎上去,“你们家这是怎么了?”
男人拿袖子擦擦眼睛,平复了一下心情:“奶奶不行了。”
他紧接着反应过来:“你们是谁?我怎么没见过你们?”
湃风迟疑了一下:“能冒昧问问,您祖母的名字吗?”
答复来得很快:“贺云追。”
小瓶子猛地一阵抽搐,接着停止了一切动作。
像是心死了。
贺是他妻子的姓氏。
“死家伙,你跑哪去?”屋里突然又风风火火地冲出来一个中年女人,应该是男人的母亲,“赶紧回去,你奶奶咽气的时候,全家都得在旁边。”
湃风眼睛一亮。如此说来,贺云追现在还没咽气。
“大姐,”他拉住女人,“我们有事找您。”
说给女人的理由是他早就编好的。他一位长辈是成弈的故交,为了避免迫害与成弈多年没有互通音信。现在长辈生命垂危,最后的愿望就是看看成弈的家眷景况如何。
女人犹豫了几秒:“既然如此,那就进来吧。”
湃风一行人顺利进了院子。
小瓶子微微颤着,传出一两声抽泣。
一个耄耋之年的老妇人躺在正屋的卧榻上,仰头瞌目,只有胸口微弱的起伏证明她还活着。
湃风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臂:“阿婆,您父亲当年去哪了,您知道吗?”
老妇人缓慢地睁开了眼。
“你们是来接我的吗?”
合着把他们当鬼差了。
湃风摇了摇头:“不是。”
老人迟钝地摇着头:“不知道。”
“我娘说,他丢下我们跑了。”
成弈的妻子在经历没有丈夫的分娩后,彻底放弃了对成弈的幻想。当年知识分子抛弃糟糠之妻改娶城里女学生的事并不罕见。
她是个坚毅的人。她坚决认为重组家庭会影响女儿的成长,独自一人,在那个没有男丁只能被吃绝户的年代,靠做零工撑起了一个家庭。
传统女性身上总有一种悲苦感。她们鲜少有美狄亚那样杀子的狠心,被男人抛弃,却还要把男人的孩子养大。
成弈的妻子做了与众不同的决定。她给女儿改了姓,宣称女儿是她一个人的,再与成弈无关。
成弈的牌位进了祠堂。在她心里,她的丈夫早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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