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彰,青年时担任过寻道社的长老,几年前退居二线,有关他的日常事务基本由影天代为处理,因此露面较少,但重大场合仍会出席。
寻道社四位长老,决策权重依次降低,一位退休就会从拔尖的社员中再推举一个,地位逐渐提升。大多数的第四位长老跟“长老”的字面意思完全挂不上勾,都是拔尖的年轻人。虽说如此,往往也接近三十岁。
影天只有二十三岁。
在车上,湃风听到光闪这段介绍时一直保持沉默。表面上看,这里面似乎有些猫腻,但早在六年前,寻道社散沙一片时他就担任了这个职务,那时他才十七岁。湃风记得清清楚楚,天渊只比影天长几个月,十六岁开始担任大祭司,最开始的一年根本没有人去找他。当时的寻道社就是一个互助社团,唐彰没必要冒着被戳脊梁骨的风险提拔儿子上台。影天能坐到高台上那个位置,是他自己的本事。
但是这个十七岁就出类拔萃的天才少年,现在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汽车停在绿化带边缘。
正是晨光熹微之时,砖壁霞衣半挂,松风长似鸣琴,楼前冷冷清清,只有零星几个晨练的人。
一对老夫妇正站在单元楼门口,老先生在门前空地上不安地踱步,时不时抬头看一眼近处,老妇人则站在一边,双手紧张地绞在一起。老先生的额角和影天一模一样,长着一副五鬼纹。两个人都五十上下年纪,哪怕焦急万分,还能在一举一动间看出儒雅的气息,一看就是体面人。
湃风打开车门:“您好,我是湃风。”
老先生急忙迎上来:“我叫……”
湃风突然捂住了额头。可能是带了香囊,老先生身上有一股隐隐的松香味,不知为何,他闻到就头晕。
“孩子?”在他的视角里,唐彰伸出手,似乎想扶住他。
湃风大睁着眼,唐彰的面容和声音在他的感官里逐渐模糊变形。他摇了摇头,下一刻,无边的黑暗席卷过来,再下一刻,他就不知道了。
……
湃风感觉一只手搭在自己额头上,手的主人正与其他人交谈:“没发烧。”
他艰难地睁开眼,看见老妇人一脸忧容。光闪在回来的路上说过,她叫谢向晚。
“我……怎么了?”他支撑身体从床上坐起来,眼前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房间里没有多余的摆设,只在墙边有几株盆栽,朝阳从巨大的玻璃窗里透过,照得木质地板和墙壁熠熠生辉。
“你这低血糖的毛病也是该治一治了,”门被推开,血月端着一杯水走进来,“幸好彰先生家有现成的葡萄糖。”
唐彰笑了笑:“现在的年轻人都不注意身体,影天和你一样,老是犯晕,我就在家里放了几包葡萄糖。”
提起影天,谢向晚微微低下头:“湃风,我们也是想让你帮帮忙,我们怀疑……”
她嗫嚅半天也没能说出来,似乎很不好意思。
唐彰长叹一口气:“我们怀疑,我们被求安会监控了。”
湃风接过血月递来的葡萄糖水:“您二位先说一下,昨天早上到底发生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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