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卡卡：龙骨，我们去找阿正吧，他待在那个疯子身边不安全。

自从上次见到正太浑身是血的样子，卡卡总是一闭上眼就仿佛看到猩红一片。

卡卡晕血，他上次是强忍着眩晕和反胃和镜面巫师打架的。

龙骨：好。

龙骨听老婆的。

……

卡卡：阿正？！阿正！

卡卡摇晃着昏迷不醒的正太的身体，不敢使太大劲。

卡卡：好烫…还发烧了……

他寻找着正太手腕的脉搏，已经微弱得难以察觉。

卡卡：操……

卡卡：龙骨！找医生！

镜面巫师：找什么医生？死就死了。

镜面巫师绕道卡卡身后，他嚼着口香糖，吹了一个泡泡，然后“啵”的一声破了。

龙骨：老婆！医生我撵过来了！

那个医生看了一眼龙骨卡卡，又看了一眼镜面巫师，左右为难。

这他妈两边都不能得罪啊！医生心中无能怒吼。

卡卡：治。

镜面巫师：不许。

医生：……

卡卡咬咬牙，攥着拳头，他即将第一次说出人生中这么缺德的话。

卡卡：巫师，治好阿正方便你以后继续玩。

龙骨暗暗道了声卧槽。

镜面巫师：……

他想想，确实有理。

镜面巫师：随便吧，阵法解了，你们爱带他上哪治就上哪去。

医生适当插话。

医生：主楼医疗条件不好，得把伤者送去旁边的医院，你们谁送？

医生诚恳发问，他身上立刻聚集了两双目光，连镜面巫师都轻飘飘瞟了他一眼。

医生：好的，我送。

他认命了。

医生只好选择横抱这种压到伤口最少的姿势把正太送去医院。

但是…怎么总感觉后背凉飕飕的？

……

正太身上的伤愈合快，但是失血过多的原因，尽管输了血，可还是一直没醒，发烧说着胡话，在医院病房打着吊针。

发烧说的话，说来说去也就只有那个名字。

正太：巫师…哥…哥…

龙骨卡卡和一个怂得像鹌鹑的医生站在一旁看了一会，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

医生是因为正太发烧度数太高，有可能烧傻而叹气，这好好的一个孩子，怎么就要傻了呢？

龙骨卡卡是想到巫师当初也是这样发着烧说胡话，念着“正太”，这两个人，都不让人省心。

这一住院，就是一周。

正太早在第六天的时候醒了，他只是选择拿被子蒙住头，重新闭上眼装睡。

如果…那个复制品能来看我一眼就好了。

正太这个想法从脑中冒出，立刻被消灭了。

他会来？真他妈的笑话！

正太，你不要再妄想把复制品当做巫师了，他不像，一点都不像…你所寄存在复制品身上的思念都会变成刺伤了自己。

他自我麻痹着，却发现无所用处。

……

出院了。

隔了十五天，住院了。

出院了。

隔了十二天，又住院了。

好多医生都认识他了。

医生和他说，要控制性生活，不然会对身体有很大伤害。

正太：……

正太无话可说，医院似乎成了他唯一的庇护所。

就算是作为医生对伤病患者必要的提醒，他还是觉得好开心，好开心。

除了卡卡和龙骨，他们是最近关心他次数最多的人了。

正太第三次出院，回到影族。

为什么不逃？

这是影族的地盘，到处都是影族人，他是敢逃，却没法逃出去。

两个花枝招展的男人从楼道出来，差点和正太撞上。

好重的化妆品味，正太皱了皱鼻子。

“哟，青，你看，原主回来了。”其中一个男人掩嘴笑着对身旁的男人说。

什么原主？

正太心中疑惑。

那个被称作“青”的男人单手揽上正太肩膀，距离暧昧，他在正太耳边说：“亲爱的，你的男人最近太想你了，所以包了我俩，不得不说，你的男人真会玩。”

正太僵住，不可置信瞪大眼，脑中的一根弦断了。

青继续说下去：“讲真的，你看上去真嫩，怎么保养的？和我说说呗？或者我到你上班的店里和你‘讨论讨论’？”

另一个男人也凑了过来，露出非常感兴趣的样子。

正太忍了又忍，实在忍无可忍，一句滚从嘴里蹦跶出来。

被拒绝的男人愣神一秒，又很快笑魇如花。

“没关系亲爱的，别害羞啊，你长这么可爱，肯定是头牌啊。”

正太：你们他妈当我是什么？！我才不干这种低贱卖身的事情！

正太毫不留情推开二人，留下他们大眼瞪小眼。他刚伸出手去握门把手的时候，门就被镜面巫师打开了。

正太：我***！

正太见镜面巫师脸上挂着看了场好戏的表情，气疯了，扬起手往他脸上就准备扇一巴掌。

镜面巫师轻而易举抓住他的手腕，使劲一握，正太吃痛，手却抽不回来。

正太：劣质的复制品，你居然脏了他，你怎么配的？！

镜面巫师：就凭我占着他的身体，你赶不走我。

镜面巫师看到正太眼中最后一丝明亮消散，无尽的绝望取而代之。

正太：我认了。

正太突然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

正太：你弄死我吧。

镜面巫师愣了，正太在说什么？他不是一直为了等巫师在他身下卑微活着吗？

镜面巫师：不可能的。

正太似是嘲讽的看了他一眼，转身走了，留给镜面巫师一个落寞的背影。

他真的累了，也失望透了。

……

正太叼着烟站在天台上，面前白雾朦胧一片，地上掉落几根燃尽的烟头。

十四五岁的那段时间太难熬了，他因此学会了抽烟，但是在进学院前戒了。

现在他同样需要借烟消愁，所以又把烟瘾整了回来。

……

卡卡知道今天正太出院，已经习惯去看看他顺便劝他到霞谷住一下，虽然每次都被拒绝。

龙骨：诶？阿正呢？

卡卡摇摇头，意是没找到。

他刚去问了镜面巫师，这个傻逼依旧是用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告诉他：不知道。

龙骨：老婆，阿正会不会到外面去了？

卡卡思考一番，觉得不可能。

正太不喜欢社交，不喜欢去外面逛，特别不喜欢的那种，更别说影族这个陌生的地方了。

总感觉，正太会在……

卡卡：该不会又在天台吧？

卡卡都没意识到自己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面上带着的些许害怕。

龙骨：……卧槽。

龙骨：去看看。

两人绕了一圈，终于找到通往天台的楼梯。

正太正坐在楼顶边缘，悠闲地晃着腿，听见脚步声，以为是来抓他回去的下人，月魅瞬间凝成手枪，正太回头刚准备瞄准时，发现是卡卡和龙骨，手中月魅立刻消散了。

卡卡：阿正，你……

正太低下头，低声说了句对不起。

卡卡和龙骨懵了，他们现在脑中只有一个想法：不能让阿正跳下去，不然真的巫师回来会杀了他们的！

卡卡正在尝试把阿正劝过来。

大道理一通输出，屁用没有。

龙骨想往前走一步，趁机把正太拽下来，左脚刚迈出来，就被正太下令不许过来，然后又往边上挪了挪。

龙骨：好好好！我不动，阿正你挪回来！

卡卡：……

妈的，这傻逼，怎么这么废物！

最后还是卡卡一句话把正太理智拉回来。

卡卡：阿正，巫师醒来的时候如果找不到你，他会疯的。

正太狠狠闭了闭眼，对啊，巫师没了我，会疯的。

不能这么自私的，他要想想巫师，可以熬过来的，可以的……

镜面巫师：正太，你他妈发什么疯？！滚下来！

镜面巫师问了下人他们的去向，过来找人，见到这个场面，没忍住吼了一声。

龙骨卡卡立刻转身阻止，但还是晚了一步。

正太刚建立起的希望因为他的出现和这句话碎裂成了渣子。

镜面巫师看正太没理他，一种强烈的超出控制感从心中冒出。

正太握住脖子上项链的那颗蓝宝石爱心，自言自语。

正太：哥哥，我相信你会理解我的。

他坦然解开身后的斗篷，往前一扔，白色斗篷轻飘飘落到地上，和他的主人一样透露出一种无力感。

正太身体往后倒下，就这样从十六楼坠了下去。

一颗没了亮光但是装满绝望的星星落下了。

风声在耳边叫嚣着，它们大喊：来吧！坠入死神的怀抱吧！你会洗净罪恶获得自由！

镜面巫师：阿正！！！！

风声里似乎夹杂着一些濒临绝望的嘶喊，听不清了……

正太选择闭上眼，不再去看这肮脏尘世。

镜面巫师疯跑到天台边缘，先于龙骨卡卡飞下楼，斗篷展开全速向下滑翔，就快够到他了！再快点！！！

镜面巫师伸出手，把人揽回怀里，在二人即将接触到地面的那一瞬，镜面巫师斗篷扇动控制着降落，稳稳落地。

正太还没缓过神，仅仅几秒的失重感就让他头昏脑胀。

镜面巫师：阿正对不起…对不起……

镜面巫师摸着正太靠在他胸前的头，心脏因为害怕跳得飞快。

抓住了…幸好抓住了……

卡卡龙骨也落到了地上，疑惑且警惕地盯着镜面巫师。

正太冷淡开口。

正太：复制品，我真是搞不懂你在想什么。

正太以为自己一句话就能把他刺激到原形毕露，可镜面巫师仿佛根本没听到般，不停地说着对不起。

镜面巫师：我不会再伤你了，我把他还给你…

正太非常不相信地抬头看他，却被镜面巫师抱得更紧，他的脖子上落了些冰凉的东西。

哭了？装的吧。正太想。

可正太莫名也感觉心很痛，痛得喘不上气。

正太：明明是你活该，哭什么……

弄得我也想哭。

镜面巫师：阿正…我喜欢你，喜欢很久了，从小时候帮你的那次，就喜欢上了。

正太懵逼了，跳楼跳出个惊天大瓜也是稀奇。

镜面巫师：可我是个镜面复制品，所有被人注意到的行为都必须和原主相反，尽管不是我的原意。如果做不到，原主就会醒来把我压制住夺回身体。

镜面巫师：那个巫师太爱你了，我就必须做出和他相反的事。

镜面巫师：可我也爱你啊……

镜面巫师几乎是愤恨地说出这句话。

镜面巫师：我也想像他一样爱你，可我不甘心只看你一眼就被原主压制，我只能伤你。

正太默默听着，分辨其中真假。

镜面巫师：我救了你，自己就再也没有生存权了。

镜面巫师的泪已经不知道落下多少滴，正太感觉脖子从一开始的一小块慢慢变成冰凉一片。

镜面巫师：阿正，希望我们能够…再也不见。

正太还是没说话，只是回抱着他。

正太：有些事我不得不和你说，第一，我不喜欢你，你应该很清楚；第二，谢谢你愿意和我说这些，但我不会因此给你任何回报。

镜面巫师沉默半响，低低地嗯了一声，表示知道。

镜面巫师：你的巫师大概会在三天后回来，这三天里，可以陪陪我吗…我不伤你，真的……

正太不理解这人是怎么做到把他整进医院三次还能不要脸说出这种话的。

正太：不行，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镜面巫师：哦……

你他妈还怪委屈的。

正太：所以，那两个鸭……

镜面巫师：我没碰他们！那些话是我故意让他们和你说的，真的！

正太：嗯，知道了，我回去了。

正太转身要走，却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对头说了一句：

正太：再也不见。

作者：光遇里他们每个人都有斗篷，斗篷是可以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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