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1

平静下来后，江宁靠在一旁的护栏上，迎着热烈的海风，两个人很久没有说话，张九在一旁看着她，还是那两个“大冤种”特种兵上来说了一句英文，意思是他该换药了，张九有些烦躁地皱了皱眉头。见状，江宁直起身：“我帮你换吧。”

回到张九的房间，他打开电脑，眼神淡漠地盯着眼前的屏幕，手里把玩着魔方。等手下送来药箱后，江宁接过去，虽然她不是专业的医生，对待一般的伤口和跌打损伤还是很有办法的。她扬了扬眉头：“伤口在哪？”

张九在左边腰部往下一点的地方指了指，却没有下一步动作。她愣了愣，随后抬起手就要脱他的衣服，他乖乖配合。这一刻，他似乎忘记了自己与她的身份对立，忘记了他们立场不同。恍惚觉得他们两个是已经相处很久的朋友或者恋人，偶尔斗斗嘴、吵吵架。

江宁定睛看向他的伤口，愈合的不太好，可能与前几天的逃亡有关系，而且这个伤口很特别，尤其像枪伤，在昏黄的灯光下，他的眼神落在她精致的眉眼上，略显温柔。而江宁的眼神落在他的胸口处一个很狰狞的疤痕上。

“这是几年前来着，我忘了。父亲的仇人想要杀了我，一枪……”张九指着胸口的疤痕，“射中了我这里，我差一点就死了。”江宁迅速帮他换药：“你为什么要做这一行？”

“我成长的环境就是这样，我是看着那些东西长大的。”他忽然攥住江宁的手腕，眼神不经意间的坚定最容易让人动容。江宁垂下眸子，是啊，他就是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也许他的意识里，这些都是对的。可江宁不是，四年警校生涯让她明白那些都是错的，每个警察都明白毒品意味着什么。

而且他多次视人命于不顾，这是让她永远无法原谅的，不管是宋云起、一起合作过的沈钰，还有忠心耿耿的萨维卡。表面上，他们的关系是张九握着主导权，实际上是江宁，如果张九可以狠下心，江宁什么都不算。张九叹口气，亮出自己最后的底线：“只要你乖乖的听话，我不会伤害你。我相信你在这里待久了会成为我的朋友的，我们一起看着理想国实现。”

将药箱收拾好，由手下将江宁带回房间，江宁靠着门，慢慢坐在地上，这房间有摄像头，她不能表现的过于明显。面对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毒贩，尤其是他冰冷地说出这些话让她直面死亡的恐惧的时候，她做不到不害怕。这一天似乎变得很漫长，时间一分一秒地慢慢走着。张九对她还不错，就像是在温水煮青蛙，想要慢慢磨灭她的意志。

晚上，她躺在床上依旧睡不着，而且很累，巨大的压力笼罩在她身上，张九的话像是一块巨大的石头砸向平静的湖面，自己会成为他的朋友吗？月光从窗前落下来，她定定地看着，自己不会成为他的朋友，永远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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