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雨又下起来,像仗着晚上无人管束就肆无忌惮熬到通宵的孩子,临到天亮才安生一点。
淮安是望舒客栈的掌柜。
早晨趁雨停出门时还好好的,回来就被再次下起来的雨淋湿了衣衫。
席年下楼时,恰好遇见刚换好干净衣服出来的淮安。
这位小客人是昨天来的,正打算今天去往蒙德,只是被大雨绊住了脚步。
淮安拨了拨有点被淋湿的头发,不打紧,但这天气真不适合赶路。
他瞅了面前娇小的少年两眼。
心想,虽然有神之眼在身,可还令人怀疑淋个雨会让他病倒。
掌柜的摆了摆手,“很不巧,上涨的水把荻花洲的木桥冲塌,现在经由石门去往蒙德的路被截断了。”
菲尔戈黛特老板的担忧是对的。
一连下着大雨,荻花洲地势低,会涨水一点都不意外。
但也像淮安说的,很不巧。
“那我们要绕路回蒙德吗?绕路的话,需要从轻策庄绕一大——圈。”小青团夸张地比划了一个大圆。
显然,绕远路不是首选。
席年也这样认为,“如果绕路的时间足够修好大桥,就没有必要绕一大圈回去。”
“放宽心吧。”淮安宽慰他。
“木桥损坏程度不算厉害,等雨停,千岩军会安排人来维修的。”
“等雨停…”屋檐上的雨连珠似的坠落,席年望入茫茫雨雾中,“雨什么时候停。”
真是个好问题。
不过席年不担心,反正已经耽误了,不如先给迪卢克捎个信儿,说明情况并在望舒客栈暂留几天等大桥修缮。
而在这几天内,他要把魈的任务完成。
如此短暂的时间,不可能做到钟离那样的地步,席年也不想那么做。
即使是以挚友的身份,也一样可以得到任务对象的称赞。
席年向淮安表示了谢意,带着小青团回到顶楼的房间,用千机鹤把暂留望舒客栈的事告诉迪卢克,以免他着急。
看着纸鹤在仙法的作用下“活”了过来,像一只真正的小仙鹤那般从窗户飞了出去。
有仙法加持,不用担心它会迷路或者把消息送错人。
“不知道留云真君有没有给它做防水功能。”席年自言自语,实际上并不太担心。
但还是有人回答了这句话。
“你放心,留云的机关术是帝君也曾称赞过的。”
少年的声音比这雨雾还要飘渺冷淡,仔细分辨之下,竟有丝丝的别扭。
魈不经常主动和人搭话。
但钟离大人说,希望他们友好相处。
说话时魈正坐在望舒客栈依傍的那棵老树粗壮的枝干上。
在和窗边探出头来的黑发少年对上视线时,被那双透亮软眸里的惊喜扰乱,错漏了心跳。
轻风细雨阻碍视野,本应该是看不清的,可魈是仙人。
他把这些异样归于席年是帝君命定之人的缘故。
青发俊颜的夜叉少年神色淡淡,透露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峻。
“魈,别走!”
两人之间隔着的不止是窗,还有一段距离,席年只好急忙出声把他叫住。
好在管用,魈的确停下没走,只是回头拿审视的目光看向席年。
他没有和席年说过自己的名字。
席年也不紧张,声音轻柔,“你的名字是钟离先生和我说的。”
他拿钟离来当挡箭牌,想必男人也不会介意,并且魈也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去向钟离亲自求证。
“外面下着雨,你要去哪?”
“是晴是雨,于我来说并无二致,魔物不会因为下雨就休息。”魈神色平静,回答得毫无波澜。
只见少年听到后松了口气,“所以不是因为不想和我待在一起,对么?”
这难住了魈。
回想刚才自己见到他就要走,的确像不想和他待在一起的样子,不怪席年误解,无异于凡人自扰。
但难的不是这个,难的是魈理解席年话里的意思,却不知怎么回答。
或者说该不该回答?
魈只安静了片刻,席年没打算为难他就换了话题,“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好吧,魈依然冷着脸保持沉默。
但思绪却很活跃。
他好多问题。
似乎不像帝君所说的那般内向害羞的性格。
魈不想回答他,可少年那双黑眸透露出关切。
一阵风拂来,夹着雨丝扑面,席年唇边抿着恬淡的笑,再去看时,树上已经没了魈的身影。
唔…没关系,意料之中的结果。
这个季节,梧桐树最后的几片也被雨打湿风吹落,一片落到了窗台上,被少年捡起。
葱白的指尖捻着叶柄,叶片来回打转。
玩了一会儿似乎玩腻了,松开手,任由梧桐叶像一只凋零的枯叶蝶从他指间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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