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和席年只是前后脚的功夫。
席年才与留云借风真君道别离开不久,钟离就来了。
是席年绕开了寻常走的路,两人没能碰上面。
留云并不知道这些,因此见到男人款款走来时,显而易见的奇怪。
“您来时不曾见到席年吗?”
钟离被问得一怔,联想到自己去琉璃亭找席年,一次都没见到人影。
本想在少年平常会经过的街巷路口偶遇,为此,钟离在吃虎岩那儿喝了一天的茶,也没能实现。
现在又擦肩而过,说是巧合也太生硬了。
钟离很清晰地意识到什么,颇为无奈地摇头,“他这几日一直在躲着我。”
那听他语气,从容淡定得像是在悠然品茶,隐约还有两分笑意,明显是在纵容少年。
席年躲着他,这个情况不算没有预料。
但…算是件好事。
留云连连看了钟离几眼,心里纳闷,这两个是在玩什么你藏我追的游戏,哪里有趣了?
不过话说回来,席年为何躲着帝君,难道是…
“帝君,那盒香膏您用了吗?”留云忽然低声询问。
钟离默然。
要说留云真君直接,却压低了声音才来问;可要说她知道委婉,又这么明晃晃地向当事人打听此等隐秘。
可好就好在留云问的是钟离。
钟离是什么人?
他面不改色,甚至还用十分正直的口吻,“他还不曾成年。”
“而我作为年长的一方,应该更加克制才是。”
克制到在梦里才敢放肆。
“哦…”留云自然不知道梦境的事,她听钟离说完就安静了下来。
在钟离觉得这个话题会就此揭过时,留云冷不丁的。
“我以为是您第一次弄疼了他,才会躲着不见人。”
故友的话语令男人沉默,但深知沉默不能解决问题,还可能引起误会。
他微微叹气,“留云,你多虑了。”
留云倒是没听进去,虽然有着对帝君的尊敬,但他们认识了不知几多岁月,之间无话不谈。
这有什么不可说的。
帝君孤身一人上千年,这方面差点也是…也是情有可原。
看留云的神态,钟离就知道她没听进自己的话,可他也只是走到树下石桌边,坐下为自己倒了杯茶。
石桌上总备有茶具,留待老友小聚时所用。
留云借风若在,壶里就有好茶。
只是这次的茶水不同以往的浅碧色,反而是透亮的橙金,举杯靠近,能闻到淡雅清甜的花香。
钟离很熟悉这气息,是桂花。
“这是席年沏的茶。”留云踱步过来,看出他的喜欢,“滋味不错,奈何我并不热衷于甜。”
钟离点点头,毫不吝啬夸赞,“的确不一般。”
很甜,是席年的风格。
而桂花,是钟离身上的味道。
他可以有个大胆的猜测——
可能这并不是给留云沏的茶,是席年早就猜到他会来,特意为他准备的。
但为了故友的面子,钟离觉得这些还是不说为好。
不期的惊喜把心勾得痒痒的,少年却狡猾得躲起来不露面。
想见他。
思念总是在某一瞬间狠狠作祟。
留云无意,也完全没想泼冷水,只是恰好脑筋一灵光,想起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
“帝君,席年可曾与您说过,他要离开璃月了。”
时间尚早。
今天阴云蔽日,云层间似乎有闷声不响的雷,气压低得厉害,可半天过去不见掉一滴雨点。
席年绕开平常走的路,却也没回璃月港,而是调转方向前往另一个目的地。
同样离别之际,却又有所不同。
他拔掉坟边枯死的草,将那两块并立的墓碑打扫干净,像个孩子似地站在那里,小青团则是安静陪在旁边。
“对不起姐姐,我就这样来探望你了,也没带一束花。”
玉汝的魂此前已经由胡堂主引去往生,不会给予回应。
席年也清楚,他只是想说说话而已。
“等我从蒙德再来,给姐姐带蒙德的花吧。”
“嗯嗯嗯!小灯草就不错!”青团本来不忍心打扰席年,可一听这个还是没憋住。
她小声解释,“小灯草晚上会发光呀,照着他们就不怕黑了。”
这话很让人触动,席年轻轻摸了摸青团的丸子头,“小团子心意很好。”
少年的温柔令青团有些飘飘然。
她喜欢这样,还得到了年年的夸奖。
在小青团快要发愣傻笑的时候,席年手指屈起在她额头轻敲一下。
“哎呦!”青团抱住自己的脑袋,“年年!”
不疼的,但不妨碍她卖可怜。
席年转移视线不看,轻笑着,“不要忘了,这里是坟地。小灯草半夜里发着蓝光,远远看去,你说像什么?”
不用席年细说,小青团也想象到了,搓了搓自己的胳膊,嘿嘿一笑。
“还是给姐姐一束蒲公英好了,只希望前来的路上,它不会被风吹散。”
少年垂眸,笑容乖巧还带着美好的期盼,一时无比圣洁纯粹。
温迪送的羽毛吊坠时刻被席年挂在脖子上,在他说完以后,散发出淡白的光。
光很柔和,藏在层叠的衣襟里,没能让席年发现。
少年又仔细想想,让风不吹散蒲公英好像有点太苛刻。
他轻声自语,“或许我可以带回蒲公英的种子…”
和玉汝好好道了别,席年这才回到璃月港。
天色愈发暗沉,厚云层层翻滚,可始终没有下雨的迹象。
“汪!”
进港前的门口有一只柴犬,见到席年过来就摇头晃尾地转圈,只因席年不时投喂过它。
它凑近叼住席年的裤脚,把他往路边拽。
席年也只好跟着它,“好好好,慢一点,你要带我看什么?”
“咪嗷…”
微弱的奶猫叫声从枯草丛里传出来,如果不是席年被狗狗拽到这边来,根本不会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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