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织的命运.（22）

“你……”Hacker愕然地看着面前的Finch，只觉得内心似乎有什么东西碎掉了。

〖他真是蠢货，不是吗？再给他一刀，结束这一切吧。〗眼看情况不妙，决心幻象再一次冒出开始怂恿Hacker。

“不……不行……”Hacker喃喃自语着，表情带上了一丝挣扎。

〖为什么不？是他害你灰飞烟灭，是他害你朋友迈向死亡，是他害你当年被当做逃犯追捕，是他骗你说永不伤害你，现如今你还要继续被他欺骗伤害吗！？〗

“我，我……”Hacker紧咬牙关，猛地向后退去，避开Finch抚摸他脸颊的手，同时将匕首从Finch腹部拔出，带起一道血花。

“咳——”Finch被这一下带得一个踉跄跌倒在地，腹部旧伤再度裂开，连着新的刀口一同汩汩冒血。

“我……”Hacker迷茫地看着面前的一切，意识在混沌与理智的分界线不断徘徊，仿佛下一刻又会重坠深渊。

〖杀了他——杀了他！杀死所有害你的人！这样你就不会再被伤害了——〗

Hacker眼中的挣扎随着决心幻象的嘶喊愈发微弱，他颤抖着抬起手中的刀，再次对准Finch。

——————

“Hacker！”Randy忍不住就要冲上去，却被Bobby拦住了，“Bobby你干什么！就算那家伙很混蛋，但是总不能看着Hacker……”

“不，Randy。”Bobby打断了Randy的话，冷冷地盯着现场，话语中听不出一丝感情，“他在试着救Hacker，我们现在过去只会添乱。”

“但是如果他真的……”Randy正欲争辩，却又被Bobby打断了。

Bobby冷漠地道：“那就只能接受这个结果了。”

“这是他欠Hacker的。”

Bobby顿了顿，见Randy一副不赞同的怒样，又补了一句：“好吧，如果真到了那一步，我们会出手的。”

毕竟，如果这家伙死了，Hacker清醒后指不定又会付出什么代价把这家伙换回来。

啧……为什么他身边的这种魂淡这么多！？

Bobby见Randy终于冷静下来，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不过…没办法，谁让这都是他朋友呢？他只能认了。

——————

〖快点！杀了他——〗

Hacker缓缓举起手中的刀，神情逐渐变得空洞。

似乎有什么与液态决心不似的液体在脸颊滑过，不过，那已经不重要了。

“Hacker。”Finch强撑着站起身来，却又牵连了腹部的伤口痛得半跪于地，他努力集中因失血过多而有些涣散的视线，抬头望向Hacker，语里带着坚定与深情，“记得吗？你对我说过——‘有机会的话，做个警察吧，去拯救那些和我们一样不幸的人。’”

“当然记得啊，但，你可是只会把我们推向不幸呢~”Hacker牵动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笑。

“是啊…我确实很失败，不是吗？”Finch笑着，似是自嘲。

“对啊，所以让我帮你结束吧~”Hacker猛地刺下手中匕首。

“但是……”Finch强压下不适，一个瞬移到了Hacker背后，锁住他的动作，“…我不想一直这么窝囊啊。我想要守护我想守护的人，就像你想要保护你的朋友一样。”

“给我个机会，好吗？几年前我错过了你，现在，给我一个将你拉出泥沼的机会，好吗？”尽管精疲力竭，Finch仍然死死地止住Hacker的行动，不让他挣脱。

“开什么玩笑！？”Hacker努力挣扎着，语气中带上了怒意，“谁要你救我！？明明你谁都拯救不了，别在那儿说空话了！”

〖他只会欺骗你！只会伤害你！杀了他！一切就都……〗

脑海中不断嘶吼的决心幻象突然止住了声响，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带着嘲讽的熟悉声音。

【啧…好好想想啊~Hacker君。这样拼尽一切想要保护重要的人的行为，不是像极了你吗？】

“我——”Hacker愣住了，挣扎的动作一点点变减弱。

他想起了自己不管不顾走上刑场的场面，想起了Bobby质问他“代价”时压抑着的怒火，想起了Randy在他跳下去后愕然的神情，更想起了自己当年击晕Finch时对方眼中的愕然与痛楚。

所以，说到底，辜负了所有人，伤害了所有人的，是他自己吗？

……这样的自己，有什么资格去质问他们呢？

Hacker终于停止了挣扎，悲痛一瞬间席卷了他空无一物的灵魂。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我根本不值得！”他崩溃地哭着，泪水源源不断地从眼中流出，冲淡了面上墨黑的液态决心。

“为什么…为什么啊！明明我什么都做不好！明明我才是罪魁祸首！为什么……”

为什么还要来救他？为什么还愿意原谅他？为什么被自己攻击后根本不回手！

“为什么啊……我根本不值得……”他松开了手中的刀，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

“因为你值得啊。”Finch轻轻地将双臂展开变为一个拥抱，语中带着安抚与温柔，“你看，大家都被你救了，不是吗？你们的罪名都洗脱了，不是吗？你做的很好，以后你们都会有一个光明的未来，我保证。”

“真…的？”Hacker抬起被泪水湿润的面庞，望着Finch，语中带着强烈的不安。

来自于被多次欺骗伤害的，不安。

“真的。我保证。”Finch语气坚决。

Hacker沉默许久，白瞳缓缓浮现在眼眶中。他看向站在一旁的Bobby和Randy，似乎在确认他们是否是真实的。

“别看了，托你的福，死不了。”Bobby没好气地道，不过大家都听得出，他松了口气。

“…是吗？”Hacker终于笑了，带着泪痕。

【他说的对，你做的很好了。】

“光明的未来吗？倒真不错啊…”低声喃喃着，Hacker终于松懈下来，灵魂深处涌起一股疲惫。

他闭上了眼睛，昏睡过去。与此同时，Finch再也撑不下去，带着怀中的Hacker一同向后仰倒，正正摔在冰凉的地板上，也昏迷了过去。

尽管如此，在倒下的最后一秒，他还是下意识地抱紧了怀里的Hacker——没让他被磕到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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