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若他醒来,我会亲自告知。”
先生总是如此,不慌不乱。
魈:“是。”
那双金眸好似有所渴求,手术室前,悬着心思立着。
那衣衫少有地沾了上人的鲜血。
抱着那孩子一步步走来时的面孔,不知劝退了多少前来的方士,让多少往生堂的人感到退缩。
那道血痕,印在脸庞,清晰可辨,鲜红着发出一丝亮光。
想必大概也只有钟离对此没什么动摇,还能如此平静地与之相对视。
钟离:“去洗净些可好?”
钟离:“想必,你也不愿他醒来,见到你如此的面孔吧。”
魈:(顿)“是。”
那少年好似被打断了思索,显得有些不在状态,钟离将一切放在眼底。
……
在那片黑暗中,失控、引领着杀戮。
体内的那些声音,咆哮着,嘶喊着杀戮,覆盖过眼前的一切,连污秽都是变了色的。
蔓延,侵蚀,覆盖,毁灭。
咒印,枷锁。
仅有的一线意识,捻灭。
一直以来,从未如此疏忽。
本能着,不能倒下。
只是…这种程度…没什么,大惊小怪。
黑暗里,那人的呻吟也被吞噬。
蚕食,视野忽明忽暗,焦点愈近,却似海市蜃楼之残影…
化为血水。
眼看着那位少年从断裂的空间冲出,斩杀那虚无的身影,竟然被忽略了凶残。
一阵阵和缓的清风拂过,那些本要将少年压垮的沉重触感,却消散了。
空(幼):“天使……?”
魈:“……”
少年承载不住受境界催化的业障,最终倒下。
空(幼):啊,不行。不可以!
钟离:“那孩子的体质…”
钟离:吸收,而非净化。
……
湖水沾湿了少年的躯体,一步步由幽蓝染上了黑赤,发丝微湿,冲淡了那丝血痕。
印着少年面孔的湖水,充斥着洗下的污秽,湖水的那张面孔竟然显得是那么地陌生…
血痕开始发烫,那是那孩子留下的,在称呼仙人为天使的微弱气息下,那孩子粘上血液的手,在仙人的脸上留下的痕迹。
那双琥珀色的瞳,因意识到无限接近死亡而失去生灵的微光,唇微微张开,却什么也没有吐出。
钟离:“他还活着。”
还活着…
夜晚,不祥之物容易躁动。
然而,白日之下,竟难以察觉出那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靠近那处的一瞬,身颤,止步,气氛发生了变动。
原先还盈满人的气息的世界,犹如冲破了某种“界限”,发了突变。
裂缝?
千年以来,尽管已经猎杀了无数的冤魂,却从未面对过如此的局面。
不详的气息使周围的视线都遭到了阻隔,刺鼻的气息凝聚,逐渐地,没有生灵气息的污秽涌上。
聚集,同化。
裂缝,彼界与此界的入口,错乱了。
本是往生堂的义务。
连仙人,也不免被卷入。
被催化的业障,无尽的引力,透不过光的,死界。
失控。
沿途,不知斩杀了多少,正常的亡灵,而非分内的冤魂。
这些,都已经……
然而。
险些将那孩子……险些。
但,印象里,分明倒下的,是自己。
空(幼):“仙人哥哥——”
翠绿衣衫间,那少年微微垂头,风拂过发丝和那张少有显得温润的面孔,看不出血色,唯有额间的花细与那眼角的赤红,稍微和寻常相似。
少有的,呼唤那人,却没什么回应。
只是依旧有所警惕地,抱臂立着。
合上的双眸,印不出自己的脸庞。
不知为何,没有叫醒那人,呆呆地盯了好久,好久。
空(幼):“……”
在想些什么呢。不知道,说不定本人也不清楚。
空(幼):(苦笑)对不起,我不是一个单纯到一无所知的孩子。
魈:“?!”
但见那眉间一皱,一瞬,那金眸也染上了一丝阴翳。
却转瞬即逝。
空(幼):“怎么了?”
只见无意识的,仙人抓住了孩童的胳膊,好似没缓过来。
松手,手指在空中顿了顿,最终掐上了孩童的脸庞。
魈:(悠悠叹气)“不敬仙师。”
空(幼):(任)“方才,是睡着了,仙人哥哥?”
魈:“……”(沉默片刻)“不要被污染。”
空(幼):“?”
魈:“保持坚定,我会为你护法。”
空(幼):“我会护好自己的。”
虽说,这个人,很可靠。
不必挂心,没人有一直陪着他的必要。仙人更是如此吧。
只是失去了双亲,外人暂且不提,空自己都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他却一直忍不住地,利用着那人的恻隐之心。
因为醒来第一眼看到的是这个人。昏迷前最后一眼看到的也是这个人。
因为……
—— 不能显得过分可怜。
空(幼):别扭。
那位仙人的面孔,每一个神色,每一句话,都是隐晦的。
倒不是难以摸透。
被当成了,很单纯的,普通的,小孩子。
魈:“是…么。”
会无条件选择护着自己的人。
这种人。
连他们还活着的时候,都不曾见过。
空(幼):“不对!不是的。”
那人的睡颜,是如此的……
与寻常不同。
空(幼):“我只是…只是…”
空(幼):“仙人哥哥,真的,有必要吗,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之类的。”
空(幼):“我,没有那么单纯。我只是,一直无法…”
魈:“你,是如此揣测的么?”
空(幼):(顿)
魈:“浪费时间?你是这么想的?”
魈:“职责,义务,报恩,意愿,都能成为我在此处停留的理由。”
魈:“无聊,无用的事物,我不会尝试。也不会有多余的心思尝试。”
魈:“不要随意揣测仙人,会护你(这个外乡人),是我自己的选择和意愿,与他人无关。”
不过,假使他抗拒,仙人当也不会强求。
空(幼):(开口,有些结巴)“是,出,自您自己的意愿吗?”
那人点了点头。
空(幼):“那,我可以,对您…产生眷恋吗?”
假使真的产生了,就再也回不去了吧。
那人一定,不会知晓深层的含义吧,所以他才会点头,才会如此坚定,才会,空(幼):不曾怀疑自己。
却依旧会觉得欢愉。
大概就是人常言的满足感罢。
空(幼):(笑)“那你可以,多叫叫我的名字吗?”
好似,仙人从未叫过他的名字。
魈:(莫名迟疑)“空。”
空(幼):“魈。”
魈:“……”
空(幼):“哎?仙人很容易害羞吗?”
魈:“不敬仙师!”
薄荷(作者):过了这么久,我终于更新了,泪目。其实想过搞小剧场啥的。但是是在没空,点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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