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回忆杀（｡ò ∀ 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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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秋濯吗，她是个怪人。

她戴着眼镜，厚重的刘海几乎遮住了眼睛，从不抬头走路，但总是对人露出诌媚的笑容，说着讨好的话。明明总是笑，却有那么阴沉的气息，在我们班里犹如一滴油滴入一杯水里，是那么格格不入。

没有人喜欢接近她，她让我们感觉整个教室的空气都是污浊的。

好吧，我承认，她挺可怜的。

也不知道跟谁学的那卑微的性格，每天都在讨好身边的人，第三下四的跟人家说话，好像自己低人一等。这也不能怪我们啊，她自己都认为自己低人一等了，我们当然也会这么认为了。

于是嘛……她就成了我们班跑腿的。

不过我说了，这根本不怪我们。

又不是我们先不理她排挤她的，给我们办事，她从来没有推辞过，还很高兴的样子，觉得我们让她办事是重视她。

对了，之前我糖买多了，吃不了，顺手扔给她几块。她双手捧着，好像在接受某种恩赐一样，高兴的两眼放光，追着我谢了半天，死皮赖脸的粘着我。

啧，真是恶心。

像这种家伙，谁不嫌弃。

不过讲句公道话，有些人还真是过分，对她提出了许多过分的要求。比如趴在地上学狗叫。我曾经期间看见几个高中的男生把地拽到很偏僻的角落去，她没有反抗，只是哭着求饶。我只是快步离开了，我可不想给自己惹麻烦。再说我才初一，能干什么？

我这可不是自私，毕竟自己的安全最重要。

我还不够善良吗？我只是旁观的是一切而已，又没有专门挤兑她。

我记得特别清楚。在一帮男生把她拽走没过五分钟，一个短头发气质特别儒雅的高中生和我擦肩而过，狠狠的瞪了我一眼。那个眼神实在太可怕了，我现在想起来都会颤抖。我现在还不明白，他怎么知道我站在旁边看到了全程的，他怎么知道林秋濯在哪的。

第二天林秋濯没来上学，我们再见到她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以后了。

她在的时候我们都巴不得她走，她真的走了，我们反倒想念起来了，因为没人给我们跑腿了。

让她跑腿的效率还挺高，一个人能拎十份饭并且从不会把菜记错，也一次没有撒出来过。

她来的那天早上，我在校门口看到了上次瞪我的那个高中生和林秋濯站在一起。那个高中生给她用发卡卡住了刘海，将她披着的一头长发扎了起来，之后目送着她走进校门。

她没什么变化，唯一的变化就是走路能挺起腰来了，给我们跑腿的时候不会那么爽快了。

并且极厌恶男生碰她。

厌恶？她还会厌恶？

一周后，她的笑容从脸上消失了，并拒绝任何人的请求。

我们没有在意，我们厌恶她只是因为她讨好和低三下四的样子。

她会改变吗？如果会，我想我们还是可以做朋友的。

她不再说话了，以往放学她总会死皮赖脸地跟着一个人回去，甩都甩不掉。可她现在仍是一个人。

其实针对她的人只是个别，我们顶多是指始她，并且她还是自愿的。现在她比以前好多了，应该没人会讨厌她了吧。

但她并没加入我们的圈子。她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头发扎的很高，封闭了自己，抵挡了人们的恶意也拒绝了人们的好意。

一个月，我不明白短短一个月她经历了什么才走上了这种极端。

我猜是上次瞪我那个可怕的男生做的。

不过，有一天我出于好奇偷偷跟着她回家，反正我们顺路。那天没有下雨，但水泥地上却有雨落下的印迹。她没有回头。

我心虚地跟在她身后。

她在哭。我第一次见她哭。

她收住步伐，双肩一颤一颤的，但没有声音。

一点声音也没有。

“你……大声哭出来不就好了吗？”

神出鬼差间，我居然对她说话了。

她似乎吓了一跳，转头看向我。

我忘了我们当时说了什么，我只记得她没有怪任何人，把一切错误都归结于自己身上。

我只记得她说的两句话。

“我不想被视做累赘。”

“我想要一个朋友。”

我的心像被揪了一下。我不解地问她到底谁把她视作累赘，她没有回答，只是低着头，泪水浸眼眶里打转。

也许是一个她很重视的人吧。

也许你会认为我们之后顺理成章地成为了朋友，但是并没有。

初一那年夏天，她转走了。我在老师的办公室看到了之前那个男生。他长的很高，有种清新脱俗的少年感，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给人一种很温柔的感觉。从他跟老师的对话中，我了解到了他是林秋濯的表哥。

他在给自己的表妹办转学手续。离开办公室的时候，他似乎还记得我，又冷冷地扫了我一眼。他变脸的速度还真是快，我没敢再看他，也许感觉自己有些心虚吧。

我为什么要心虚呢？我什么也没做。

最后一次见到她，是在高一的那个夏天。

我是在警察局门口看到她的。她和以前很不一样了。如果说他以前只是面无表情，那现在就是冰冷，哪怕天气很热，她身上似乎也在散发着寒气。她的刘海没有那么厚，也没有那么长了，眼睛从很粗的黑框变成了金丝边，头发依然扎成一个马尾辫。我总算看全了她的上半张脸，她长得意外的好看，身材好到让人羡慕。但她的眼睛是那样的空洞，深邃，像是一个黑洞一般，似乎能把人吸进去。

总的来说，她现在变成了王，她身上有王一样的气质。

如果我不说，大概没人知道她以前是个怎样的角色吧。

虽然我和她在一个学校，但我在先前从来没有见过她，也从来不去找她，只听过一些传闻。

她是出了名的孤僻，不理会任何人，理性的可怕，总是对别人表现出一副厌恶的神情。

那是以前人们对她的神情。

她终究是没能放过自己。

这就是我对她全部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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