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志摧毁

建议先阅读前文《病态掌控》

01

你非常想离开。

如果有人可以带你走的话……

你绝对会毫不犹豫的给出一切自己能给的东西。

但是谁能带你离开呢？

你想了想，第一个去求助的是看起来最好说话的东方曜。

说实话，这群人里，你曾经最喜欢的是东方曜。他总是笑着的，说话很阳光，对自己一直是一副喜欢的要不行的样子，他没有司马懿的阴冷暴虐，不像诸葛亮那样喜怒无常，不像李白那样捉摸不定，也不像韩信一样好像对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他好像很喜欢自己。

值得一试。

但是鼓足勇气拉着他的袖子说出“能带我离开吗”这种话以后，得到的却是这样的结局。

后来的事情让你觉得自己的自尊被彻底的践踏，他恶意的提了许多过分的要求，好几次你被气的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了，但为了能够出去，你咬着牙忍着。

可结束后却得到残酷的拒绝。

“怎么可能会放阿召走呢？”他轻轻摸着你手腕上的小刀口，“还是不要再想了呢。”

02

于是你终于开始慢慢习惯了这种生活。每天早上在一个人的怀里醒来，揉着惺忪的睡眼靠在门上看他们洗漱，目送他们出门，然后再一个人坐在地板上发呆。奇怪的是他们从来不为自己的所有权争吵，也许是已经商量好了。被侵犯的次数也有好好的控制着，不再像刚开始的一段时间每天都有人猴急的扒你衣服，把你按在地板上就做到哭。

因为人太多的原因你不得不每天做着那种恶心的事情，为了不让自己太累甚至会主动提出帮他们口。

有一次做完，你趴在赵云胸口喘息。他看着你，忍不住抬起的下巴深深的吻了上去。

你明显的愣了愣。

赵云吻完后自己有点不好意思的别开了脸。

“赵云，你不嫌弃我吗？”你睁着一双大眼睛，平静的问，“我为别人口过很多次了。”

赵云没注意到你对他称呼的改变，语气倒是很坚定：“……云很喜欢阿召，不会离开。”

喜欢。

喜欢？

你听见有讽刺的笑声从心底传出来：他们喜欢你。他们竟然好意思说喜欢你。

03

你真的不甘心。

在半夜醒来，韩信的手牢牢收在腰间，头搁在你的胸口，呼吸平稳。李白侧身伸出一只手搂着他的肩膀，合着眼。

我真的要这样一辈子吗？我不甘心。

我有存在的理由，我也有自己的梦想，自己未完成的心愿。

此时父母可能因为找不到人在嚎啕大哭着，之前也答应了好闺蜜帮她物色男朋友的。

我一定要离开。即使拼上性命我也要离开。你想着。

04

诸葛亮来的时候你正在睡觉。

你把自己裹成了很小一团，只露出半个脑袋，很久没剪过的黑发披散在床上，衬得整张脸苍白又瘦弱。

他轻轻把带来的花插进花瓶里，准备晚上再来。

“……谁？”听到你睡意朦胧的声音，诸葛亮僵立在了原地。一阵细细碎碎的声音自身后传来，他想着估计是你掀开被子爬起来了。

诸葛亮能想象到你站在他身后，穿着宽大的白衬衫，睡眼惺忪地看着他的样子。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想要转身去抱住你，却听你突然说，“别动。”

诸葛亮听着你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胡思乱想着你会不会给他一个拥抱。

房间里静谧得只能听见两个人的呼吸，伴着你紧张的咳嗽声。

他反应过来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晚了。

玻璃花瓶对着诸葛亮的后脑砸了下去，瓶里的水从他头上泼洒下来，把穿着白衬衫的你浇了个通透。

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诸葛亮只觉得喉头涌上一股腥甜，眼前一黑，就向后直直的倒了下去。

闭上眼睛前他最后看到的是少女苍白如纸的面容。好像怕被触碰到一般，几乎是绕开他周身一米的距离小跑到他面前站定，以一个防御的姿势把两人的距离拉开，紧咬着下唇盯住他，细瘦的身子不断颤抖着。

他想说些什么，可没来得及开口就晕过去了。

你看着满头是血已经晕过去的军师急促地喘着气，探了一下他的呼吸，确定他没死之后从他口袋里拿出钥匙，踉踉跄跄地向门外，好几次都踩空了楼梯差点摔倒，你甚至连鞋子都没穿，带着浑身的伤痛和满手的血迹，向着门外跑。

其实你早就醒了。

听到脚步声你就半眯着眼看着外面，看见了浑身裹在刺眼阳光里的诸葛亮。

心里没来由地觉得讽刺——他们还能正大光明地进出自如，你却只能笼罩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自我怀疑。

“别动。”

你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身体完全是凭着内心疯狂的想法在行动。

你拿起花瓶时手抖得几乎要把它扔在地上……别转过头，阿亮……求你了……

花瓶在头上落下。

……求求你了。

05

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因为迎着风，眼角渗出了泪水。 身上只有一件薄薄的衬衣，光着脚踩在地面上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就这样，逃出来了吗？

可走出虚掩的铁门那一刹那，你正好和提着早餐走过来的韩信打了照面。

06

好痛、好累、好难受……

你已经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在支撑着你跑下去了。

因为很久没有运动的原因，胸腔像火烧一般疼痛。

你已经能听到自己如濒死之人一般急促的喘息。

光裸的脚底被路上的小石子和粗糙的泥沙磨得生疼，完全汗湿的衣服紧紧黏在身上，额头不断有汗水滴落，你连抬起胳膊抹一下的力气都没有。

“阿召，你停下我就什么都不追究了。”韩信压抑住怒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没有回头看，只是自顾自的埋头跑着。从他的视线看过去，你已经开始站不稳了，整个人摇摇欲坠，只是求生欲支撑着自己而没有意识到。

……我的人生……到目前为止，真的很辛苦了。

生活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是一种煎熬，已经这么艰难，就快要撑不下去了。

起码，这一次……

拜托……让我自由吧……

眼前的景象已经开始模糊，感觉力气就像生命一样正在缓缓从他的体内流走。

我可能快要死了，你这样想，心里有点难过。

可是你一想到自己好歹还是出来了，好像又不是那么难接受了。

背后突然被人重重推了一把，脚下一踉跄，整个人面朝地扑了下去，随后红发男人高大的身体就压了上来。

“还往哪跑？”暴躁到极点又兀自压抑着怒火的声音，这一个多月来你已经熟悉无比。他好像是怕你再次逃跑般，用自己的体重压制着，你只感到手心和胳膊肘火辣辣的疼，被压得都无法顺畅的呼吸了。

“韩信…走开……”费力的一点点扭过头，试图撑起上半身，手却被他反剪到背后了。

被叫到的人红着眼，扯下领带就要把你的双手绑起来。你没被抓住的左手死死抠着地，挣扎中只觉得一阵撕心裂肺的疼——指甲估计已经开裂了。

“走不走，阿召？”

“放我走吧……韩信……拜托……”你哑哑的声音响起来，微弱到好像下一秒就会停止。

晕过去的时候你还想着“又要被带回去了”，身体条件反射地不断颤抖着。

07

“……你们想干什么？”醒来的时候发现大家几乎都在。

你沙哑的喉咙已经很久没喝过水了，勉强发出几个音节后拿被子被自己裹得更紧了些。

“阿召，你是不是很讨厌我？”诸葛亮坐在床边，蓝色的发丝被绷带包了起来，他看着你，眼底都是不确定。

你干巴巴地笑了一下，“你以前从来不问我这些。”

“我从来没有讨厌过谁。”你轻轻地说，“一直都是。”

“不管是谁，如果今天早上来的是东方曜还是李白还是赵云，我还是会砸。是谁我根本不在乎，对我也没有什么不同。我试图逃跑，然后被抓回来了。”

东方曜哑口无言的看着你。

“阿召。”李白突然问。

“？”

“你恨我们吗？”

你摇摇头，“不恨了。我的记忆还停留在和你们去王者峡谷玩的时候呢。”

他难以置信的看着依旧没什么表情的你。

你第一次从这么多人的脸上读到了一种名为“绝望”的情绪，从没见过，也许以后也不会有人见到。这么想着，你终于发自内心的笑了起来，有种报复得逞的快感。

“接受这个事实吧——你们对我来说根本没有什么特殊的。对，你们确实和我关系很好，守约很会照顾我，李白会写好多诗给我，韩信会带我骑马，诸葛亮会教我题目，东方曜老爱逗我笑，司马懿也很关心我，赵云会在我面前舞枪，大家曾经都是我最喜欢的英雄，但是那又怎么样呢？我喜欢或者依赖着的，是会对我好的人，而不是你们。换个名字，换个身份，换张脸，他们还是我最喜欢的人，和你们无关。”

“曾经我真的非常非常喜欢大家，但是现在再没有可能了，我已经被你们扼住咽喉慢慢掐死了。”

没有经过任何的编排，脑子里自然而然的就蹦出这些话语，伴着晴朗的微风你越说越快，嘴角的笑容也上扬的更刺眼。

为什么到最后没法正常生活的是我，身体变得残破不堪的是我，逃跑一次次被抓回来的是我，人生被毁的，都是我？

大家都说着喜欢我，然后把我从正常的人生轨道拽下来推到灰暗的深渊里。

仰起头，你看着沉默的男英雄们。

“我曾经，一天大多数时间都是这样，我一想到我被关在这里就很难受，所以我老坐在窗台上看着外面，看着看着就麻木了。”

他们已经确认你是在报复，但却什么都做不了。你眼眸里发出的光芒几乎可以称为恶毒，但你说的每一个字都令人无法反驳。

“这些，阿亮，赵赵，小曜，阿懿，白哥，重言，约约，大家一辈子都不会懂的。”

“早就回不去了。”

你颤抖着拿起床头柜的水果刀。

快点结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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