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就还算是一个一个整洁的房间,可为了能在里面过得更舒适点,埃尔莎也还是费了点功夫。等她完全整理好自己以后所需长久居住的房间,那不知从何而来的沉闷钟声已开始贯彻在整个庄园中——不多不少,刚好响了七下。聚餐时间到了吧?那就先下楼去餐厅咯。刚好补充点收拾房间用去的体力,运气够好的话,还能交上几位朋友。希望他们愿意和自己搭话吧,毕竟以后在这里进行的所有游戏是否能胜利,还得取决于他们。
这样是否显得会太过依附于别人了?
……也许吧。
在屋中稍微有点龟裂的镜前简单打理了自己的仪容,她缓缓推开房间的大门,迈着碎步来到了走廊。不得不说,刚刚所响起的那沉闷的钟声听起来固然会令人不喜,但若将它用于提醒人们任何一个时间点的到来,倒也都十分管用。走廊里一下多出了一些人,虽三三两两,但比起初临时空无一人的景况,倒也会更好点。每个人的脸色看起来都很阴沉,映上走廊壁旁悬挂的那些蜡烛烛光,也就更显得森然。没人尝试着与别人搭话,但很显然,他们对埃尔莎的存在表现出了充分的好奇。奇怪,他们之前是否已经认识过了吗?为什么不会用这种疑惑的目光去打量他们周边的人,而是用来打量……埃尔莎?
“新人来了?夜莺小姐有通知过我们吗?”
“这次貌似没有吧……我是没听说……”
“是个挺漂亮的小姐呢。但没准,也是个没什么本事的小姐。”
……
想听清他们对自己的议论并不难,来自四方的所有言语,尽入耳中。她略有些不满地皱蹙起眉,试图直接屏蔽掉这些无礼的言论,但她很快发现那不过是徒劳。
那么——当做没听到就好。
“你是谁?什么时候来这里的?”
任何话题想被议论起,都得需要一个愿意提起话端的人。听声线,说话的人应该是一位女性——一位年龄在二十岁左右的女性。微微抬头,埃尔莎发现自己已不知何时来到了走廊的尽头,一位将棕发利落地扎成马尾垂在耳旁的小姐正站在门边,谨慎地看着自己。
“您好。”突然有人找自己说话,她是显得有些惊诧,“我是埃尔莎·安吉尔,一位在今天下午来到这里的访客……”
“新人?”对方说话时的声音很悦耳,但音量显然并没有被好好控制——埃尔莎可以感觉到身边渐渐围上来了一些人,他们都是来看热闹的,“可是夜莺女士并没有来通知我们啊。”
“抱歉,夜莺女士的事我并不是很了解。”微微鞠了一躬,她抬眸望向对方,淡漠道,“我确实是一个新人,在以后的日子里,还请各位多多关照。”
“哦。”那位小姐的语气听起来颇有些不爽,“什么时候改的规矩?有新人来都不说一下?还是在我们这边的……”
“即使通知了也对我们没什么用吧,”旁边围观的人群中,一位头戴浅色草帽的女孩低声呢喃,“没人会去关照新人的,对吧?反正一个新人并不会改变什么,该输的对局,还是得输。”
一个“输”字,成功引起了在场的别人的共鸣,空气一下变得十分沉寂,以至于让埃尔莎一时无法适应这种突如其来的变化,又不好立刻转身离开,窘迫地用手绞动着自己的裙摆,手足无措。
“行了,”半晌,又是一位头戴兜帽、身着浅绿衣装的年轻男子打破了僵局,“晚餐应该已经被准备好了,你们想在这干站着,倒也可以。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我们的行为并不需要你来管,奈布先生。”言止,说话的这位女士长长地打了一个哈欠,又淡然一笑,“那么,我也先下去了。”
话音一落,说话的那位女士就转身走向楼梯,慢慢地下了楼。已经没人再开口了,埃尔莎目送着那位下楼的黑人女士的身影逐渐消失在楼下餐厅入口的转角,旋即,又怯生生地转回身,再次冲那里的几个人一鞠躬,“抱歉,各位,我也就不奉陪了。”
“‘不奉陪’?谁跟你玩礼貌这套?”一位在说话时不停地把玩着手电筒、被身边的人叫做克利切的男子不屑地开口,“真令人厌恶。”
“你可以对别人表现出不满,但请不要这样对待新人。”埃尔莎还未来得及对克利切的言语做出什么反应,身边的一位戴着护士帽的女士就抢过了话端,替她反驳了回去,“善待新人,懂吗?就算她对我们的战局胜利没有任何帮助。”
“明知她对我们没有任何帮助还护着她,艾米丽小姐,您的博爱胸怀还真是感人呢。”阴阳怪气地替克利切回敬了艾米丽一句,一位在说话时不停地翻弄着手中地图的先生这时也慢悠悠地走下了楼——没有给艾米丽一点回击他的机会,留下艾米丽一个人在这愤愤不平地跺脚。在场的其他人轻声笑了笑,也都陆陆续续地下了楼。很快,走廊里又恢复回了最初的那种静寂,只剩下埃尔莎和最初开口的那位小姐还留在这。
……这未免……也太尴尬了。
“每天都要吵上一顿,真令人头疼……对了,我是玛尔塔·贝坦菲尔,一名空军,刚刚不好直接问,现在……你能好好介绍一下你吗?我想认识一下你。”
“…你们欧莉蒂斯的人,都这样吗。”很奇怪,明明在外界这种情况埃尔莎见得不少,可还是会认为这种争端起得非同寻常。她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注意到玛尔塔正在同自己谈话,仅是有些郁闷地将目光投向窗外,喃喃着。
“……每天都这样,希望你能习惯。”
“…啊,抱歉,这位小姐,刚才有些走神,没注意听你讲。”猛然回神,她才注意到近在咫尺的那双刻有疑虑的眼睛,“希望您不要介意。”
“当然不会介意。”长长地叹息一声,玛尔塔无奈地摇摇头,“重新介绍一下吧,我叫玛尔塔·贝坦菲尔,一名空军。”
“我是埃尔莎·安吉尔。很高兴认识您,贝坦菲尔小姐。”
“不用那么客气,叫我玛尔塔就好。”坦然地一笑,她问,“冒昧问一下,你的职业是……”
职业?
停顿几秒,埃尔莎答道:“抱歉,我并没有职业。”
“没有职业?”
“是的。”
“那可真是奇怪……据我所知,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有自己的特长和职业的……待会我们一起去问问夜莺女士吧,她虽冷漠,但还是很尽职地履行着庄园管家的义务。刚刚那些人吵了那么久,希望你不要介意,也但愿你能快点习惯。走吧,晚餐时间估计也过去好一会了,现在去应该还赶得上。”
“好。谢谢玛尔塔,麻烦您了。”
“呐,埃尔莎,建议你和别人说话时尽量不早说‘您’这个词眼,”像受不了埃尔莎的说话方式,玛尔塔闭上眼,揉了揉太阳穴,“这里并不需要你去跳交谊舞,没必要对那些人那么礼貌。你也看见咯,对待别人,他们从不会宽容。除了在对局中对队友进行必要的救援或治疗,他们从不会对别人摆出好脸色。大多数人只想好好自保吧?宽容那套确实不错,但最好,还是不要用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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