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路维踏着月光慢慢悠悠走回去,那间屋子里,喵喵正在安稳睡觉。
放弃了打开灯的想法,路维拉开抽屉,将散落的火羽模型放进去。
“咦?”
伸手往里面一抹,熟悉的触感,借着微弱的月光一看,一手灰尘。
“我记得我以前经常打扫这里啊。”路维沉思,作为一个最熟悉的魔法是清洁魔法的渣渣魔法师,路维对他的清洁魔法非常有自信。
他之前常年在外做任务,一身土、一身灰什么的在正常不过了。
这个情况像是被人匆匆打扫过的。
“最近感觉真的不正常了啊。”路维叹气,“不仅恩佐变得奇奇怪怪,我自己也变得奇奇怪怪了,等等,我该不会是到了更年期吧。”
算算自己的心理年龄....算了,这么扎心的现实还是不要算了。
床上的喵喵四仰八叉地霸占了整个床,难得它那么小的身躯,竟然连足够的空地都没留下。
抱着抱枕的路维只好在一旁的小沙发上凑合一下,好在此刻离天亮也没有多久了,他闭上眼,在一片漆黑中,疑惑却越来越多,boss大人的破绽也越来越明显。
恩佐有事情瞒着我。
而且还是很大的事情。
而在索米亚草原上,凉风吹过广袤无垠的草原,草系宠物安稳入睡,小溪中的鱼也沉入了水底。
“喵喵——你在哪里?”
寂静的天地突然被呼喊声打断。
草系宠物哀怨地望着那边,凭气息可以知道是个小洛克,没什么威胁。
也就哀怨一会儿,随后捂住耳朵继续睡觉。
“喵喵——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李尔大声呼喊。
“对啊,喵喵,你别生气了。”菲尔特无奈跟着他。
“喵喵,快出来啊。”洛克头上顶着迪莫,迪莫头上放出光束,照亮了一小片天地。
能把自己宠物气到离家出走n次,李尔也算是个神人了。
“怎么办啊洛克师兄,你说喵喵会不会有什么危险?”李尔哭丧着脸,眉毛一抽一抽的。
“放宽心,说不定是躲在哪里睡着了而已。”洛克安慰道,“毕竟喵喵都被你气得跑出来多少回了,不至于在索米亚草原遇险。”
“可....可是...”李尔抽抽搭搭,“万..万一喵喵遇见黑衣人了怎么办。”
洛克无语。
当然安慰还是要继续安慰的,不然李尔闹起来那可是比一百个菲尔特还要烦人。
“安啦,黑衣人怎么可能对一只普通的喵喵感兴趣。”洛克拍拍他的肩膀,“他们要抓当然是选择有潜力有能力的本明日之星。”
安慰的同时还隐隐炫了一把。
“那就好,那喵喵可能是还在生我的气吧,等明天晚上再来找好了。”李尔叹气。
明天晚上居然还要来!
洛克和菲尔特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一抹苦涩。
大晚上的,真的不想来喂蚊子啊。
可丽公主不知道她的两个竹马此刻正惨兮兮地在索米亚大草原上做苦力,她正坐在自己的床上,手里拿着神之星石。
为了这么一个东西,她的父王居然被神秘人踢飞,尤其是那个神秘人还装成她偶像的样子,实在是太可气了。
等遇见他,一定要对他实施洛克王国最残酷的刑法才能解她心头之恨啊。
可丽希亚叹口气,将神之星石藏到床底下,推开门。
“公主殿下,夜已经深了,该休息了。”门口的婢女齐齐弯腰。
“不了,我去看看父王。”可丽希亚摆摆手,好在圣安德鲁国王养伤的房间离这里并不远,大约五六分钟后,一扇精致的门出现在眼里。
“父王。”
“哎,是我的可丽来了啊,怎么这么晚还没有睡觉。”坐在病床上的国王正在和国务大臣下棋,听到推门的声音后扭过头来。
“父王这不也没有睡觉嘛。”可丽希亚找了把椅子坐下,“父王的伤势怎么样了?”
“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了,果然还是我的可丽最关心我了。”圣安德鲁国王笑起来。
“公主不必担心,国王陛下只是磕到了肩膀。”麦斯威尔补充道,他扭过头,眼下的黑眼圈吓了小公主一跳,“好在那个时候财务大臣救驾及时,才没有造成更严重的后果。”
“这样啊....那确实够危险的...赏...对...从本公主的小金库里。”提起夏佑,可丽希亚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她从婢女的嘴里得知,父王养伤的时候他都没怎么来,整天匆匆忙忙不知道干什么,
所以麦斯威尔才不得不连着跟父王下了好多天的棋。
根据财务大臣以前一有空就要在父王面前刷存在感刷好感度的行为,他这样做绝对不合常理。
会不会是和那个...传说中在失落禁地失踪,实际上投入黑魔法怀抱的夏佐有关?
可丽希亚越想越觉得是这么一回事,她坐在椅子上,思维居然已经发散到夏佑跟着他哥哥叛(si)变(ben),王国内政被搞得一团糟。
“不行!”可丽希亚突然站起来,死死握住拳头,风一样地离开了,留下国王和麦斯威尔面面相觑。
“可丽这是怎么了?卖丝瓜的?”国王疑惑。
“也许只是女孩子的小心思罢了。”麦斯威尔暗地里翻了个白眼,但对上国王还是毕恭毕敬,“毕竟公主殿下也到那个年纪了。”
“嗯,你说得也对,这样吧,咱们再来一局。”
“......遵命,国王陛下。”
伊凡奇城堡里的所有仆人和女仆都知道,这位年轻的家主会在十一点前准时睡觉,表面上是维护家族对外的美好形象实际上就是自己爱美。
这个习惯坚持了整整六年。
伊凡奇城堡也在黑夜中安静了六年。
今天却很不寻常,大厅里面灯火通明,却没有嘈杂的声音,安静得有些吓人。
往常侍奉的女仆都调到了别处,偌大个大厅里居然只有两个身影。
“许久不见啊,我亲爱的弟弟。”夏佐斜斜靠在雕花木椅上,脸上的面具已经摘下来,露出那一条堪称狰狞的疤痕。
“嗯,许久不见。”夏佑端端正正坐在他对面,红色的长发随意搭在肩上,镜片后面是一双看不出情绪的眼眸。
此后竟然就没有言语可说了。
原本想了那么多说辞,却在这一刻显得如此苍白,夏佑张了张嘴,他看着那个和印象中天差地别的哥哥,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
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时间已经将他们隔得太远了。
最后反到是夏佐先开口:“嗯,妈妈当初没有看错,果然,你比我更适合继承这个位置,也比我更适合这个姓氏。”
话题一旦打开,其实也并非聊不下去。
“明明是你自己怕麻烦才推脱的,居然把错按在目前母亲头上,要是让她知道了,估计要把你吊在天鹅喷水池上示众。”夏佑无奈。
“那可不一定,我上个月刚刚去看了她。”夏佐撇了下嘴角,“比我想象中的好多了,总算让我放下心来。”
“父亲母亲这边有我,自然无事,反到是你....”端起茶抿了一口,“妈妈没说你严重危害到了伊凡奇家族的外在形象吗?”
“我用了变形术的。”夏佐想象那个场面,不禁莞尔,他缓缓摸上自己脸上的疤痕,“反正在外也没人看见,这可是很重要的象征呢。”
“象征?难道不是因为毒或者魔法才无法愈合吗?”夏佑顿了一下。
“这只是普通的伤疤而已,是我初入黑魔法界,年少莽撞的结果。”夏佐看着夏佑脸色终于变了,心情莫名转好,“我留着它,是要告诉我自己,为了那件事我付出了这么多,不成功是绝对不会回来的。”
夏佑:………亏我还担心了好一阵子。
“你这个样子,该不会以为我脸上的伤是带着什么毒吧?”夏佐恍然大悟,他突然站起来,双手撑着桌子凑过去,“原来你这么关心我啊?”
最后一句话,他说得极轻,语气戏谑。
夏佑抬头看着他,那是一双和自己相似的眼眸,瞳孔处依旧是澄亮的红色,只不过周围多了一圈暗黑色,犹如漆黑的火山岩中缓缓流动着的岩浆。
“你想多了。”他冷静道,“只是觉得你太丑了而已。”
夏佐:……扎心了啊弟弟。
几本黑魔法书被随意扔到地上,恩佐眼睛扫过书架,快速地寻找自己想要的魔法。
这个魔法,既不能伤人,有不能太明显,还要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有了。
恩佐小心地抽出一个薄薄的册子,这上面记录的是一些基础的黑魔法,并不高深,但对于此刻的他来说正合适。
他一直坚信,当心情极乱的时候,适合把火力对准别人,而在认识的人里,只有那个在王国中心里活蹦乱跳的红石榴最合适。
手里仿造出一个刚刚在路维那里看到的火羽模型,恩佐脸上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一缕黑色的烟雾进入到火羽嘴里。
火羽嘴巴一张,居然发出了不堪入耳的声音。
夏佑,我很期待你发现真相的表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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