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晏如淡淡看了花亦璃一眼,眸光微动。
“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多礼。”
花亦璃一怔,凌晏如这话里似有淡淡的责备之意,像极了昔日在花府,那个无论她犯多少次错,都耐心教导她的云心先生。
那份师生旧谊,她愿相信它未曾变过。只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她的相信,在大局之下显得赢弱卑微,不堪一击。
花家已不是昔日的花家,云心先生也早不是当年身份。
那些她迫不及待想要说出口的话,最终只在反复斟酌后化为一句客套的试探——
“一别经年,不知先生过得可好?”
“嗯。”
凌晏如的回应也是淡淡的,喜怒不形于色,让人难以琢磨。
“多年未见,听闻先生亦在宣京,学生本想去拜访先生的,只是被乾门学考核一事耽搁了。”花亦璃继续试探道。
“无妨。”
“公务繁杂,我亦无暇见客。”凌晏如淡淡道。
寥寥数语,却足够让花亦璃识清她在他心中的地位。
花亦璃心中悲戚,但花家衰弱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人情冷暖,她早已习惯。
花家盛名之时,府中名士千万。
而今花家式微,昔日门下名士却成权倾天下者,此时厚着脸皮同他叙旧,倒是她攀附了。
“学生是去找文先生补课的,就不多打扰首辅大人了。”花亦璃退后一步为他让路,凌晏如见她如此举动,也不再多言,拂袖掩门而去。
本以为这便是殊途陌路,却不想在错身的瞬间,意料之外地又听见了凌晏如的声音——
“乾门学之试,你表现得很好。”
“但花家之名,你不必扛在身上。”
花亦璃猛地一怔,直到书斋门隙间一袭碧色身影晃过,花亦璃才惊觉凌晏如已走远。
这里……是玉泽先生的书斋?
她曾听说,玉泽非但是明雍书院的先生,还是首辅幕僚。凌晏如出现在此,倒也不算奇怪。只是……这个时候,凌晏如来这里做什么?
花亦璃心中虽有满腹疑问,但看了看手中的信笺,她还是选择暂时压下它们,先去桃李斋赴文先生之约。
“文先生?”
花亦璃轻叩了门扉,无人应答,倒是一不小心把书斋虚掩着的门给叩开了。
“今日桃李斋的先生还真是古怪,怎么都不好好关门?”花亦璃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还是说……文先生特意虚掩着门等她?
花亦璃不自觉步入书斋,书斋布置得极为雅致,一景一物皆引她目光流连,尤其是书桌上那一摆摆放得极为古怪的书卷。
这是?
花亦璃缓缓走近,见书卷上压了一张信笺——
上面写着“密卷勿开”
若文先生不写这句话,她可能还真没什么兴趣,但他这么写了,她反而有些好奇了。
但总感觉这是个陷阱,还是不要揭开好了。
花亦璃收回了目光,正要离开,怎料窗外一阵清风拂过,不偏不倚拂开了那张信笺。
信笺之下,赫然写着——
乾门学终试试题!
花亦璃心道不好,明日便是乾门学终试,这私下窥视试题形同舞弊,还是尽早离开为妙。
奈何清风不解人意,花亦璃还没来得及转身离开,一阵疾风骤至,瞬间吹散了试题。
自从决心入乾门后,花亦璃对乾门学终试的试题,有过无数猜想,却始终没有哪一个,能与眼前景象重合。
这乾门学终试的试题,竟是数张白纸?!
花亦璃满心错愕,愣在原地,一时忘了离开。
“你迟到了。”文司宥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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