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美的嗓音回荡在剧院之中。
“绢花衬至艳美姬,
轻丝引似蝶燕飞,
翻覆五指间,
唱罢爱恨与生死。”
元歌很入戏,她被庞统牵引着,舞着,她舞得很自然很灵活。
像是一只无拘无束的蝴蝶,美好得令人忍不住用枷锁困住她,让她永远只在自己面前飞舞。
戏曲到了中间那段,丝竹声婉转,布幕里独唱依稀。
“莺歌笑怨骂痛悲,
不知觉岁月已稀。
夜与明露与晴,
我伴你冒雨戴星。
你衰颓,我依旧明媚。”
婉转动听的戏腔勾起了庞统深埋心底的那件往事,手中动作一泄。
元歌垂眸跳着,她并不知道庞统没有牵引着她,自己跳着。
她的心底浮出了一句话。
用你手中红绳,共我牵引成戏,共你戏中情牵,戏外世俗怎可比?
观众们都被牵引着心,戏到了最催情最为煽情的那部分,观众们看着庞统所饰的老翁将元歌木偶抛进火海那一刻,有些心软入戏的姑娘低呼着不要。
可这一声挽留终究留不住她。
“火中愿,
你今夜能寐,
烈火之中俯身别卿,
今朝只盼,温暖这一夕。”
元歌在红布所饰的火焰中舞动着,一身红衣似火对着庞统作揖,美眸含着泪,没入火焰中。
庞统怔住了,脑海中飞快闪过一抹倩影,又迅速反应过来。
老翁(庞统)怔怔的看着没入火焰中的人偶,忽然觉得撕心,发觉晚了。
捂脸哀嚎:“暖矣,孤矣。”
暖是暖了,可是却要孤独一生了。
观众们迟迟没有从戏中抽出身来,仍然沉溺在悲伤之中,回味着元歌在火中所做的。
红布降下,戏落幕了。
没有人知道老翁失去木偶时做了什么。
有人猜想老翁也随木偶跳入火种。
但有人也猜想老翁失去了木偶放弃了牵丝木偶戏,孤独终老。
剩下许多值得回味思考的空白。
这部戏曲大红了。
很多戏子都想演绎这场戏,可是观众们都不满意。
因为他们觉得戏子们没有元歌傀儡那种味道。
没有木偶向老翁作揖时的惊艳,没有老翁失去人偶时悲痛欲绝的神情。
元歌也跟着庞统去戏院听那部戏曲的另外一个版本,元歌很喜欢其中的一段歌词。
兰花指捻红尘似水,
三尺红台,
万事入歌吹,
唱别久悲不成悲,
十分红处竟成灰,
愿谁记得谁,最好的年岁。
除了这段歌词,元歌还喜欢另一小段歌词。
我和你最天生一对。
元歌不知道前一段歌词的含义,但知道我和你最天生一对的意思。
她和庞统是不是天生一对呢?
庞统接了很多戏院的邀请。
他牵着元歌在戏院中演绎着一场场悲欢离合。
很多戏曲中最煽情那部分,元歌都会不受控制的往红布望去。
红布内站着庞统。
庞统接的戏曲里,没有一对情人逃得过剧本的设定,不是阴阳相隔就是天各一方。
元歌痴痴的看着红布,随着剧本诉说着钟情,然戏中的痴男怨女终是无法一起。
“为何曲终人散?
为何人走茶凉?
为何我与你无法执手?”
戏腔婉转优美,带着一丝哭腔。
曲终人散,人走茶凉,我们从此天各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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