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化尽了,凉风依旧。洗尘宴后,各名士各司其职,投入到了寒江建设之中。她在府上休整了几日后终起了个早,着冬装往城外去
她来城外的时候刚好看到初阳,但田间农忙的百姓比她起得更早,正在地里穿梭。寒江城水患之后又逢乱战,这休养之际,越冬作物种了数次
大叔:小少主,咳……咳咳!您起得这么早啊!
花绾吟(花家主)我哪里算是起得早。大叔,你的风寒还没好呢,怎么又出来做活了?
她顺手接过他手中的菜苗,苗叶又软又蔫,根须大多也坏掉了,她仔细分苗看了一下,俱是如此
花绾吟(花家主)这苗还是种不活么?
大叔:咳咳……是啊,冬天里是种不活的。播种时天气回暖,我们都以为最冷的时候过去了,结果一场雪全给毁了……咳咳!
花绾吟(花家主)大叔你别急,城内粮食还很充足,冬天也快过去了,这一批苗若长不起来,那早春时再播种也不迟
大叔:也只好这样了,咳咳
她帮他收了坏苗,站起身看向田地。来往的人表情郁郁,拔出坏苗时脸上浮起痛惜之色,叫人看着心底不是滋味
她虽然以粮食充足宽慰他人,但现在凡是负责调度城中物资的人,都知道寒江捉襟见肘的窘状
尤其是寒江人数日渐增多,各方物资消耗的速度更快了,何况操练军士、增固城防所需军费也是不小的数字
粮食只能等冬天过了再种,最近购置的一批物资要数日才能到达。就算物资到了,也难免落入坐吃山空的境地。想着事情,她回去后直奔花忱的书房
初阳熹微,被半阖的窗打薄了几层,又轻又柔地洒在案上,眉眼清隽的青年在桌旁展开一幅城防图,惹得她放轻脚步
花忱(叶忱):阿绾出城去,看到什么了?
花绾吟(花家主)我才回来,哥哥就知道了,我见城外农田多被之前的雨雪破坏了,另一边商队传信,说遇上大雪,路程要耽搁几日
花忱仍是一眼不错地看着城防图,忽而抬起笔在上面添了几画,复又取来镇纸压在上面。回她的语气淡而柔
花忱(叶忱):我知晓了。除粮食外,寒江也缺医药、钱财、衣物,购外地物资可解燃眉之急,但不可作长久计
花忱(叶忱):我想了想,那些搁置的商道,该重新启用了
花绾吟(花家主)寒江瓷器的生意?
花忱(叶忱):也该筹谋些新的商路。此事交于你可好?
新的商路,在这青黄不接的时期,想要盘活一条线,道阻且艰。但若是做成了,生机可复
花绾吟(花家主)哥哥会提起这个,是已经有想法了吧
花忱(叶忱):知我者小妹也。文司宥此人因生意来寒江两日有余,算算时间也该走了,你作为他旧日学生,可要去拜访下?
花忱(叶忱):若是去了,还能顺便聊聊再开商路合作的事
乍一听文司宥这个名字,她恍惚了下, 下一刻听到哥哥的真实目的,只觉哭笑不得
花绾吟(花家主)哥哥有难,做妹妹的怎能袖手旁观,这一回便让我去做这场合作的“敲门砖”吧。刚好,也有些事情想问
正要出门,哥哥忽然在身后唤她。她回神看他,只见他须臾间卸下了方才为寒江筹谋苦大仇深的神色,眉眼温柔
花忱(叶忱):小妹,记得,此处是寒江,我们的寒江。放心去吧,为兄会暗中护着你的
花绾吟(花家主)好!
有了哥哥的话,她愈发胸有成竹,可她前脚刚从花忱书房出来,就听小厮道文司宥准备辞别,已往城门去
她紧赶慢赶,总算在城门截住了那抹白影
花绾吟(花家主)文先生!
白影顿住,他旁边跟着的侍从正欲高声喊停马车,被文司宥制止了
文司宥(文家家主):你们继续走,留下一驾在城外等我便好
那人应是,与长长的商队出城去了,唯文司宥还站在原地,当她在他身前站定时,他也收回打量她的目光
文司宥(文家家主):好长一段时间没见,少主成长了许多,果然还是这一年来的经历磨练出来了
花绾吟(花家主)文先生怎也唤我少主?
文司宥(文家家主):取回《花诏录》后,我想你也知晓其中秘密了。在得知真相后,你大约是不愿听到那个称呼了
文司宥拨草瞻风的本事一如往昔,庙堂那人德不配位,花家不愿承认昔日他赐下的封号
花绾吟(花家主)文先生筹算的本事,还是那般好。可惜不在明雍授业了,今日一别,也不知何时再能相见?
文司宥(文家家主):我以为你并不想见我
她没想到这时候他如此直白,抬眼一看,镜片后的眼睛仿佛能看穿一切,但鲜少有人能了解其后埋藏着什么
文司宥(文家家主):寻我何事?不妨坦言
她正踌躇着,文司宥再次开了口,眸静如潭。她顿了下,心里居然因为他的发问而轻松了些
花绾吟(花家主)我想和先生,做个交易。准确地说,是代表寒江城,同先生做个交易
文司宥轻笑一声,那神情仿佛在说果然如此。她反应过来,他是觉得她若无事,必不会在这个时候主动找他吗?
文司宥(文家家主):你既知我于明雍辞任,便不必再称我为先生。更何况生意场上,并无师生
他扶了扶镜片,瞬间改换了对她的态度,正如他当初对她所说的,“交易双方理应平等”,现下在他面前的人,不再是昔日教过的学生,而是要有生意往来的客人
花绾吟(花家主)那我该怎么称呼?
文司宥(文家家主):唤我名便可。或者,我字霁月,唤也无妨
她张了张口,既叫不出他的字,也无法唤他的名,前事如在眼前,叫她喉头哽住一般,最终还是浅浅行礼
花绾吟(花家主)先生虽已辞任,但在我眼里,仍是那个值得敬重的先生
花绾吟(花家主)若文先生不介意,我便仍以先生唤之,只是不再自称学生
文司宥(文家家主):随你吧
他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许是听出她语中疏离。其实他方才那些话又何尝不是对她的再一次试探,想到这里,她才发现她这提出交易的人,竟被他夺了主导权
文司宥(文家家主):既然你仍认我为先生
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文司宥(文家家主):为师愿再教你为商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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