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亦山心之月:帝景
超小超大

靖安

南塘时,逍遥先生曾提到过,爹娘与熙王案亦分不开关系,如今哥哥再次提起,她心里突然生出不祥的预感

花绾吟(花家主)爹娘为守卫大景殉国,死在靖安之乱的战场上

这是从小到大,她一直从别人那里听到的说辞。但这一次再从自己口中说出来,她却不那么确信。花忱垂着眼,唇角勾起一抹似笑似诮的弧度

花忱(叶忱):是啊,为守卫大景而殉国,我曾也如此认为,他们走时你还年幼,关于爹娘的许多事,你许是忘了

花忱(叶忱):我花家先祖有从龙之功,乃大景开国功臣,得南国公之爵。至你我父亲这一辈,十六世家仅余四,其中就有我花家

花忱(叶忱):父亲年少成名,十岁披挂上阵,带着花家军撑起大景版图的一角。他被人称作“不克战神”,是帝王手中的利刃

花绾吟(花家主)后来他和娘亲相遇,从此共进退,花家军也日益壮大

她接口说了下去,花家的这些往事、爹娘的征战时期,她听过太多太多次了。花忱默默点头,语气更显低

花忱(叶忱):逸都一役、逐辄之战、雪盅县守城、冷阳关退敌,战功累累,从不是空口之说。直到,靖安之难!

他的音调忽然抬高,转瞬又恢复了原状,仿佛咽下了汹涌的情绪。她搭上他的手,而他下意识握紧。他在控制情绪,那她便替他说下去

花绾吟(花家主)靖安三十八年,北三国入侵大景,因宣京有内奸通敌,外敌直捣宣京,致使民不聊生,皇室宗亲死伤惨重

四子在熙王辅佐下反击敌寇,成功收复宣京。四子登基新帝,自此百姓得以安居,大景得以重建

花绾吟(花家主)而,南国公花巍之以一挡百、死战不退,战死沙场,其妻同战身亡,花家军几乎全军覆没,独留一子一女

花绾吟(花家主)上为表花家卫国功勋,着长子袭爵,长女为云中郡主

花忱(叶忱):小妹应该也很疑惑吧,为何上让我袭爵,却又同时封赏继位者。我当时就在想,这真是为表功勋所作吗?还是另有目的

花忱停顿了下,目光放空,似乎在回忆当年的场景

花忱(叶忱):入宫之后,几乎每日都有人寻我说些古怪的话,我为此多留了一个心眼,抓住了一个小贼。原来花家始终被监视着

花绾吟(花家主)这些你从未跟我讲过

花忱(叶忱):那时我只当国贼余孽寻仇,你又年幼,我一心想护住你、护住花家。但除了那次得手,之后他们就像消失了一般

花忱(叶忱):我能感受到他们还在附近,却怎么也查不到,那时我就知道,这必然是一个不可撼动的庞然大物。直到熙王案发

她的心猛然一跳

花忱(叶忱):靖安之难,宸王夫妇、南国公夫妇战死沙场,战事平定后,内贼一案悬而未决,这背后最大的贼名,终是落在熙王头上

她敏锐地察觉到哥哥此话的不对,仿佛正是在告诉她,熙王非贼,却被推出来顶罪。难道他从一开始就没有相信过此案的结果吗?

花忱(叶忱):爹娘之死,我总觉得蹊跷,才几番入京探查。最后一次时被人引走,再度折回便只来得及救下熙王世子

花忱(叶忱):不论是宸王、爹娘,亦或是熙王,都是骁勇善战的护国战士,深受百姓爱戴,可他们都因靖安之乱而死

花忱(叶忱):爹娘赤胆忠心,就算最后马革裹尸,至少也该为国捐躯死得其所!而不是、而不是因为察觉到通敌的阴谋,而被人陷害于战场!

他的眼睛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一片赤红,那是她从未见过的模样

花忱(叶忱):他们不该为了一个谎言、为了一个夺位的阴谋,流尽鲜血

答案本已经在她心中,但她却不想承认,直到兄长将“夺位”二次赤裸裸地放在她面前。她脑中一阵轰鸣,似乎连站也站不稳了,手掌撑住了郊野的荒树

花忱(叶忱):通敌之人,从来不是什么熙王,而是当年的四子、当今的天子————承永帝!

花忱(叶忱):他里通外敌,设计让宸王、南国公深入敌阵,被迫殉国!被熙王觉察之后,便用国贼之名将其九族逼上绝路

花忱(叶忱):他千辛万苦坐上位,却任由贪官横行,权贵争斗!让曾经无数人守卫的江山,一点点变得不堪入目!

花忱的声音渐次激烈高昂,她下意识捂住胸口,从心口处蔓延出来的窒息感,逐渐袭遍全身

花绾吟(花家主)哥......

她仿佛被那几句话反复凌迟,想要找到一些漏洞。可是心中却仿佛有个声音在告诉她,这就是真相

她缓缓低下头,攥紧了心口的衣服,除了痛还是痛,连呼吸也是痛的。不知过了多久,哥哥冷冷开口

花忱(叶忱):你问我这些年查到了什么,又为何不见你、隐瞒你。你现在看到了,刚知晓这些的我,根本无力对抗那张大网。小妹!

他蓦然倾身上前握住她两边肩膀,她被迫与他对视,看到那双遍布血丝的通红双眼中,尽是愤慨、悲痛和不甘

花忱(叶忱):熙王案要平反,不光是我要为家人复仇!我与玉泽筹谋数年,也不光是将皇室罪名昭告天下!

花忱(叶忱):我们还要给那万千死于战场、或无声无息牺牲于所谓太平盛世的英魂们一个交代,而且唯有我们!

花忱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唯有我们”,只是四个字,她却从中得到了一个冰冷的事实

熙王案牵涉甚广,多年来却无人异议。有些人安稳的日子太久,已经不愿历经风霜了,此事唯有玉泽与兄长几人孤军奋战而已

花绾吟(花家主)所以你们一直都在暗中搜集证据、壮大势力,因为有一样的仇人、一样的目标?原来,这就是花家的秘密

花忱(叶忱):我将证据藏于《花诏录》中,交于你手,再想办法送你去明雍入学。明雍地处宣京,是天子脚下,又有院长渊亲王压阵,暗斋或会放松警惕

花忱(叶忱):再加之有玉泽同时入书院,能照看你。你去明雍,是当时为兄能作的最好的选择

她入书院一事果然是被安排好的,只是她没想到,这个安排却是为了保护她、保护这份证据

往日她察觉到的种种疑点终于在今日联系起来,为什么玉泽会关照她,为什么文司宥选她交易

花忱(叶忱):抱歉,当初把《花诏录》给你时,没有告诉你这一切

花忱(叶忱):若你知道其中秘密,绝不会毫无动作,暗斋一直在监视你我,不能让它们起疑心

她垂眸,看着手中的《花诏录》,它不仅仅是花家的传家宝,还是承载着靖安之难的真相、无数条枉死冤魂的声名

花绾吟(花家主)所以,你早就知道了爹娘之死的真相,却没有告诉我,独自背负了这一切?

花忱(叶忱):这条路很难走,稍有不慎更是万劫不复。小妹,我只希望你能好好活着

花绾吟(花家主)可你却没有问我想不想

花绾吟(花家主)你没有问过我想不想知道真相,也没有问过我想不想为熙王平反为爹娘讨个公道,更没有问过我愿不愿意和你一起承担

花绾吟(花家主)哥,我们是一家人。你怎么能丢下我一个人面对这些?

她看着哥哥,他的眼睛里还有没褪去的红血丝。过去的这些年中,这些红血丝或许不止缠绕在他眼中,而是缠绕了他的全身,将他紧紧缚住

花忱(叶忱):对不起......我....

花绾吟(花家主)我不是怪你,哥。你希望我好好活着,我又何尝不希望你如此?

关于父母的消息,她过去十几年中从未听过。因为有人替她背负了这些秘密,她才可以无忧无虑地在南塘长大,甚至是在两个义兄那里备受宠爱

她庆幸自己可以生活在安稳的花府中,但如果代价是最亲的人要独自走进黑暗对抗一切,那她不要

花绾吟(花家主)这些年你应该很苦吧

花忱(叶忱):我不苦

花忱(叶忱):为英烈正名,为父母报仇,还有保护唯一的家人,怎么算得上苦?

她心中酸涩,一时间,却不知该如何反驳兄长这句话

花绾吟(花家主)哥.......

日过山缘,她与花忱返回碧水楼。此刻楼中无人守卫,只有端着食盒的小厮忧心忡忡在门外徘徊,说玉公子已几日不出,无人敢打扰

她这才想到,这几日她因担心和文司宥的交易,一直在暗中筹谋,都未注意过玉先生

花绾吟(花家主)玉先生?

她轻敲房门,见无人回应又无落锁,索性推开

房门带起一阵风,吹散了满屋宣纸,拂开了玉泽散在桌上的长发

玉泽不知何时睡去,歇在了案上。而案边已残的火烛和已干的墨砚,似乎都在暗示主人在这劳累了许久

她倒是第一次见这样的玉先生。安静,温柔,如盛夏幽林中的一汪清泉。但很快,她没有闲心观赏这一切

昭天下书:熙王蒙冤,靖安国难之罪魁祸首,至今仍逍遥于皇室

一纸信笺落于她手,而千千万万张相似的信笺,此刻正被玉泽枕在衣下

花绾吟(花家主)这是?

似是被她轻声自语所惊醒,玉泽忽地睁开了眼睛。他像是对房中有人毫不惊讶,又或许,他根本就未曾睡去,早就察觉了来人

玉泽唇角勾起一丝笑,而眼底却没有笑意

玉泽(熙王世子):是时候让天下知道承永帝的真面目了,也是时候,让他为所做出的一切付出代价了

玉泽一声轻笑,一把将桌上信笺拂乱,千千万万的信笺,刹那间飞散于碧水阁,如同暗夜星火,须臾间呈燎原之势,灼烧一切

而她在看着这铺天盖地写满罪恶的纸张时,恍惚了一瞬,他作恶至此,若能昭示天下,父母之恨方可被偿还半分!

玉泽(熙王世子):熙王府上下与牵连的数万人命!从今日起,我要让它们一一皆可得偿!

玉泽仿佛也被这星火灼烧,他的双眼中,尽是对这一刻终于到来的兴奋与狂喜

玉泽(熙王世子):宣家失德,早不配拥有这天下!大景如今暗疮遍布,上有暗斋把控朝政,下有朱门剥削百姓,败絮之深还要粉饰太平!

玉泽(熙王世子):这样的皇帝、这样的朝野!不如我一纸搅乱,也给这世间怀才不遇的贤臣名士一个机会,为天下百姓择个明君!

当初在云来峰上,玉先生说他只为平反,果然此话不实。要将皇帝之罪昭然于世,她心中亦有一丝期盼

她放任自已把《花诏录》给了玉泽。一页又一页的通敌罪证,铺在桌上

满纸笔墨,字字如刀,刀刀剜血。大景千万煊赫的名士背后,藏着葬送千万条无辜百姓性命的罪证,何其可笑?

一页一页盖着四子私印的信件,证据赤裸裸地摆在了她眼前,将真相,血淋淋地撕开给她看

她猛地闭上了眼,又逼着自己直面这些,重又将视线放在桌上的字纸上

花绾吟(花家主)爹、娘……

她用手指轻触纸页,指腹仿佛被灼痛。在她为她们曾是护国英雄而骄傲时,他们却在地下饱受背叛之苦,一切可悲,又可笑,实在荒唐无比

玉泽(熙王世子):乖徒,别怕

玉泽(熙王世子):我会为父昭雪,会为元南国公鸣不平,会还天下所有受靖安之难残害的苍生一个真相!

玉泽(熙王世子):此书会发往天下各处。心虚之人坐不住,必会前来一探究竟,有动必会失;有心之人坐不住,必生异心蠢蠢欲动

玉泽(熙王世子):边疆、景中军、蜀中军、各大世家,甚至是邻国汹涌暗流一朝而起,朝廷自顾不暇,寒江亦可借机积蓄力量乱中求胜

玉泽(熙王世子):我会一步步将罪人送上断头台

乱象与战争永远并起,随着玉泽的讲述,她心头忽然闪过战争中那些倒在城门外的百姓,升起了不安

想给爹娘报仇,想将恶人的罪状昭告天下吗?她想。但若有人因此而回不了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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