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将证据藏进了《花诏录》。但这本册子,如今却不在她的手里
花绾吟(花家主)哥,对不起,那本《花诏录》
花忱(叶忱):在文司宥那里,对吧?
或许是看到了她惊愕的表情,还不等她问出那句“你如何知道”,花忱便给了她回答
花忱(叶忱):我说了,不要以为为兄不在你身边,就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
花绾吟(花家主)那.......
花忱(叶忱):来日方长,我的经历总会慢慢都让你知道。至于现在,《花诏录》在文司宥那里久了,我们也是时候取回来了
来日方长,这短短的四个字本质也是一种不会再离开的承诺。她因为这四个字感到安定,心中虽然还有万千疑惑,忽然也不急于这一时了
花忱(叶忱):正好,听说文司宥最近来了寒江
花绾吟(花家主)哥,你怎么知道文司宥的下落?
花忱(叶忱):我和玉泽在寒江经营数年,自家的地盘,就算是文家家主,想要做到雁过无痕也并非易事
花忱(叶忱):走吧,这一次,哥哥跟你一起去要回我们的东西
战后的寒江,百废待兴,唯闻音阁内,纵无客人亦笙歌夜舞叫唱不断,仿佛不曾受战火侵扰分毫
花绾吟(花家主)闻音阁,名字有些熟悉,似乎是文家产业?
花忱(叶忱):嗯,闻音阁贩瓷,与文家旗下贩茶的闻雨阁本是同宗,因闻雨阁贩茶出了假瓷,文司宥解决信誉危机后,顺便发展了文家瓷业
哥哥将闻音阁背后的故事一一与她说明,她才发现,他对这里所有的一切了如指掌
寻常人何以在乎一间店铺、一个路人。但一路走来,哥哥跟她讲过不少沿街店铺的来历,他了解如此之多背后一定都花费过不少心力
就在他们说话间,闻音阁小厮已热情洋溢地迎了上来
闻音阁小厮:客官几位呀?楼上雅间请!今日,咱闻音阁唱的是出新戏《守株待兔》,客官多多担待,若不喜欢,可随时换!
花绾吟(花家主)唱戏?闻音阁不是卖瓷具的吗?英非是寒江战乱,瓷器销路不广,随机应变?这倒也像文家的作风
闻音阁小厮:客官是第一次来吧?所谓闻雨品茶,闻音鉴瓷,风雅之事一脉相连,咱闻音阁历来如此嘞!小厮说得头头是道,珠帘内戏子唱词也悠悠传来,确实风雅
花忱(叶忱):文老板既然想玩谜语,那我们就陪他好好玩玩
闻音阁小厮:虽然小的听不懂,但客官说得对!两位楼上请,闻音赏曲在一楼,寻音鉴瓷在二楼,若要点戏看瓷,随时喊小的就好,一两银子换一次戏
小厮向前引路,她与哥哥便跟随其后。闻音阁既是文家产业,那哥哥带她来此,应该是得知了文司宥的消息一莫非他就在此处?
她看了一眼哥哥,他也朝她点头,算作对她疑问的回答
花忱(叶忱):你方才说闻音阁今日唱的戏,是什么来着?
闻音阁小厮:是我家旦角新编的大戏《守株待兔》!
守株待兔?她微微蹙眉,当下了然。看来文司宥不仅在此,还知道他们要来
既然文司宥以戏曲出招,那他们未尝不可以其道还之。她的目光快速略过小厮递来的戏单
花绾吟(花家主)我不想听《守株待兔》,不如来一曲《天理昭昭》,如何?
花忱(叶忱):好,按我妹妹点的唱,再来一曲《瓮中捉鳖》
天理昭昭,善恶有报。她想借这告诉文司宥是时候将《花诏录》还给她了,而哥哥也默契地把寒江作瓮,警示文司宥
小厮收下花忱放在桌上的赏钱,热情地应下他们的要求,而她搅动着杯中茶叶,心思飘到了九霄之外
闻音阁,闻音鉴瓷,瓷器,寒江水患。这不就是文司宥给她上的最后一课的内容吗?
那时文先生就提过商人为求重利,不惜送人命去海上贩瓷。如今文家也是这贩瓷的一员,是否说明文家从最开始便是重利轻情的商人?终究是她错信了他?
那时文司宥就借瓷器之名提过寒江,如今看来,并非无心,而是有意之举了,那他又在暗示什么呢?
是预判了寒江这场战役,还是预判了熙王与朝廷必有一争,而他作为商人,又想在其间博得怎样的巨利?
她出神之际,台上戏子已身段婀娜,歌喉婉转地唱出了词
戏子:既已钱货两讫,休要纠缠奴家!仗势欺人算何本领,你也曾是王公贵胄,何以沦落至此?
花绾吟(花家主)哥,这好像不是我们方才点的戏?
言谈间,闻音阁的小厮带着一壶清茶和花忱刚刚给出去的银子,一脸歉意地跑了过来
闻音阁小厮:抱歉,这位客官,方才来了位客人,出了两倍的银子,点了这出戏邀您共赏
花绾吟(花家主)既是生意,就该以诚为道。既非唱卖,又岂能价高者得?这可还是那位客人说的
听她此话,小厮有些尴尬地站在当场,进退不是。花忱微微一笑,随手掏出几个铜板,递给小厮
花忱(叶忱):劳烦你给那位客人带句话,就说我们想听一出《有价还价》的戏,问他可有兴趣?
半柱香后,这戏是换了,但却不是她与花忱点的那出,反是唱回了最初的那曲《守株待兔》
花绾吟(花家主)又是这一出?
花忱(叶忱):方才他待的是你我,那如今,待的便是你我提出的筹码了
花忱(叶忱):烦请这位伙计给那位客人带一句话,就说我们想听一出《有借有还》,至于酬金,就记在一瀛海商会的账上吧
小厮似乎被惊了一下,在看了花忱一眼后恭敬退去。待小厮走后,她亦向花忱投以莫名的目光
花忱(叶忱):同文行是大景第一商会,从来以信为本。文司宥从你那里拿走《花诏录》,却绝不会承认是自己用奇术骗来的,必得说是自己“借来”
花忱(叶忱):既然有借,便是有还。他既重信,就不得不遵守这一规矩
文司宥强取《花诏录》之后,确实曾说过“借”字,也承诺会完壁归来。但此事她不曾告诉兄长,就算他知道她的经历,也必不会如此细致
只有一种可能他了解文司宥,或者他了解文家
花忱(叶忱):何况你兄长我,还有别的筹码
花绾吟(花家主)瀛海商会?
花忱(叶忱):文家的商会,只不过并不隶属于文司宥管辖。而瀛海商会又与暗斋千丝万缕,文司宥如此在乎文家。这一点,他肯定会感兴趣
花忱一边与她解释,一边优哉游哉地品茶,眉眼间尽是一副胜券在握的神色
她从前见过他在花家忙里忙外的样子,也见过他教她读书写字的样子,以为自己早已十分熟悉这个人。今日,却又见到了新的他
好像一切事情都在他心中,即便跟大景第一商打哑谜也游刃有余
片刻后,小厮匆匆忙忙地赶了回来,还带了一封亲笔书信。
无名信笺:三日后,晴鹤阁,午正,不见不散。文司宥
夜深,烛明。花忱伏案执笔,在一方描金宣纸上写下两行草书
花忱的信笺:想知道真正的《花诏录》下落
花忱的信笺:三日后申正,晴鹤阁,不见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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