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玉

夜色深沉，宣京街道的两边都已经挂满了照明的彩灯

他们已经离开了锦歌楼，但花绾吟依然感觉之前发生的一切并不真切

季元启（季家主）：现在尚且亥初，看来我们去的时间并不久

季元启望着锦歌楼的方向，花绾吟知道他在想什么，时间相隔太短，那他们被转移的另一处“锦歌楼”应该就在这附近

曹小月（曹家少主）：挺久的了，阿绾，月怜先生不是给了你一条线索吗？不如现在打开看看？

可能被暗中转移这部分，花绾吟并未告诉其他人，曹小月自然不解季元启话外之意，只是向我询问线索之事

从锦歌楼出来这一路上，花绾吟总有种恍惚感，此时才发现那张纸条已经在她手中握了太长时间

一群人纷纷围了上来，在众人的注视下，花绾吟展开了手中纸条

字条：“鱼灯开地府，饮鹿归双江”

曹小月（曹家少主）：这是何意？

姚小七（齐曜）：就这一句诗，没别的了吗？

花绾吟将纸条翻转了两遍，白纸黒字确实只有这一句。一时间，众人都陷入思索

季元启（季家主）：算了别想了，纸条上的字也不会跑，明天再商议吧。今夜我们还是早点回去

花绾吟（花家主）也好，我们也赶快找个地方住下吧

曹小月（曹家少主）：东边就有家云来客栈，不如就去那里？

季元启（季家主）：诶，我们有地方住为什么要去客栈啊！

季元启一把拉住抬腿就朝东边走去的花绾吟和小月

曹小月（曹家少主）：有地方住，你是说明雍书院吗？

季元启（季家主）：我说的当然是宸王府！公主大婚在即，这宣京城中处处暗流，你们又刚从公主府出来，现下自然是去宸王府最安全

季元启这说辞有些刻意，花绾吟想起白日里他与宣望钧的种种，或许这其中有何隐瞒之事

借宿宸王府也非不可，但花绾吟刚与公主商议过大婚之事，此时又前去宸王府，不知是否合适？

花绾吟还在犹豫，就被季元启推着往宸王府走，还听他嘴里念叨着“只是借宿一晚而已，不要多想”

季元启（季家主）：说起来也不过亥时二刻，怎么宸王府的大门这么早就关了？

一般来说，大臣府邸不至于这么早就落锁，但此时宸王府的大门却早已紧闭。季元启上前连敲了几道门，才有人应声

朱门推开了一条缝，一个小厮从门缝里往外张望

宫中仆人：（宸王府小斯）亥时已过，王府不接来客，诸位请回

小厮说完就要关门，季元启眼疾手快，上前拦住

季元启（季家主）：诶等等等等，我们都是明雍书院的学生，前来拜访宸王殿下，不知可否代为通传？

小厮打量了他们几眼，最终说出一句“几位稍等”，又将门关上了

他们几人站在门外，大概又等了一刻来钟，才重新听到门后的动静

宫中仆人：几位请随我来

和花绾吟想象的完全不同，宸王府中幽寂沉静，游廊小径间只有檐下风铃的声音，连巡逻的侍卫都安静得如同幽灵。除了他们一行人外，更是不见人影

白蕊儿（白家主）：这宸王府中，怎么也不见其他人？

宫中仆人：回贵客的话，都睡下了

曹小月（曹家少主）：你们府里的人，都睡这么早吗？

宫中仆人：是的

花绾吟（花家主）宸王殿下也是一样吗？

宫中仆人：是的

每一个问题小厮都立时回答，似乎根本不需要思索。而他虽然始终带着有礼的微笑，却也未多看他们一眼

季元启（季家主）：那请问，我们现在是去哪里啊？

宫中仆人：贵客说笑了，自是拜见侯爷与夫人

曹小月（曹家少主）：等等，我们来找宸王殿下，为什么要去见侯爷？又是哪位侯爷呀？

宫中仆人：自是庄宁侯与庄宁侯夫人。贵客莫急，请随我来

小厮滴水不漏地应答。或是受环境的影响，或是小厮的回答过于言简意赅，他们一行人也越来越安静

宫中仆人：议事厅到了，诸位贵客请

议事厅的门朝里打开，花绾吟一眼望去，一对衣着华贵的夫妇已然在座，应是小厮所说的庄宁侯夫妇

二人右下首位便是宣望钧，此外大厅左右还站着四名侍女。一切看来井井有条，细看却透露出一丝诡异

四下与庭院中一样安静。花绾吟直觉夫妇二人皆如同木胎雕塑一般坐在座中，待他们靠近，才像灵魂归位一般鲜活起来

庄宁候（宣望钧养父）：诸位远道而来，辛苦了

庄宁候（宣望钧养父）：深夜造访，是为何事呢？

花绾吟（花家主）因为匆忙回京，一时间没找到落脚的地方，オ斗胆想借宸王府落脚一晚

庄宁候（宣望钧养父）：........

庄宁侯不知为何沉默了。不知为何，花绾吟内心生出一种与这位侯爷身份不符的猜测：他似乎遇到了一个从未回答过的问题，此刻需要另一个人来教他如何回答

曹小月（曹家少主）：这事是唐突了些，我解释一下。我们都是明雍学子，在京中除了宣师兄也不认识其他人，所以才来府上借宿，侯爷介意的话我们离开便是

大概是曹小月的直言直语打消了庄宁侯的顾虑，庄宁侯与夫人对视一眼，后者极轻微地点了点头

庄宁候（宣望钧养父）：啊，自然不介意。府中多有空闲房间，既是借宿，就请便吧

庄宁候（宣望钧养父）：望钧，都是你的同窗，你便多操心一下吧

宣望钧点点头，算是应承。随即便起身出座，朝厅上一揖，便要带他们离开

而自始至终，侯夫人也未能说一句话，只是挂着微笑坐在庄宁侯身边，好像一座玉雕的假人

而随着他们渐渐走远，那抹唇边的笑也慢慢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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